士一甲当了?教?授后,会不会懈弛教?育工作?的?人,每年巡视一次,每次一来,本路知州、通判都要作?陪。

是个不小的?官了?。

正思索着,却见人群仿佛被劈分?开那般,那赵姓提举学事径直从中走出,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行来。

诸人正疑惑间,那万众瞩目的?赵提举学事来到?陆安面前,语气亲切地问:“可?是陆家九郎?”

陆安还没什?么反应,他身旁朱三十郎已经?死死掐着大腿,不让自己晕过去了?。

他和陆安坐在一起,最能感?受到?那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顷刻投注过来,有疑云满腹、有冷眼相待、有咬牙切齿……

他尚不是那个真正受注视的?,都激动得好似浑身血液扑向太阳穴,在那里奔腾沸烧。想来陆九郎本人……

朱延年侧头看过去,眼睛确实慢慢瞪大起来。

他身侧,陆安脸上不见受宠若惊,也未曾有拘谨之态,起身起得泰然自若,拱手作?揖时,举手投足间也是潇洒自如。

如此心态,实在让朱三十郎自惭形秽。

但陆安怎会不兴奋,不因?万众瞩目而心跳加速呢?

但她露出了?一个谦逊平和的?微笑:“九郎见过提学。”

“好好,端的?是一表人才。”赵松年笑呵呵地扶起她,而?后直接问:“你在此处端坐,可?曾注意到?亭上?牌匾?”

陆安回道:“正见那‘中和位育’四字。”

赵松年道:“此四字何意,你可?知?”

陆安微微一怔,而?后思索了?起来。

而?在她思索之时,场内场外不知有多少人在注视她,不知其中又有人心底阴暗,不停的?在心中祈祷她回答失误。

只有她失误了?,赵提学才会去提问别人。

然而?还没等?那阴暗心思过于发酵,那陆安稍微斟酌一般,竟已答出来了??!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便是中和位育。”

在场众人听完这个又快又好,教?科书一般的?回答,再看赵提学捋着胡子,笑眯眯明显十分?满意的?样子,心中十分?酸溜:“这有什?么,我来答也可?以,这不就是把《礼记》里的?内容背诵出来吗。”

然而?这酸味还没把人淹掉呢,就又听陆安说?:“中和位育讲的?是行事的?道理?。心有喜怒哀乐却不将之表现出来,便是‘中’,便是人之‘性’,若心中尚未有情绪,那便寂然不动,若心有愤恨,那释放情绪时便保持一个度,不偏不倚,便是‘和’,便是‘发而?皆中节’,便是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