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拳脚如雨点般砸下,贺砚川的脑袋扭向半掩的太平间门,望着那道安静地躺在停尸台上的单薄身影。

人们的谩骂声突然变得很遥远。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笑声。

就算他把她钉上了耻辱柱又如何?还有人记得她的付出。她终于不用再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连死了都无人收尸。

“他还在笑!”

“打他!”

咸腥的血沫混着泪水滑进嘴里,贺砚川痴痴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

“栖雪……”

第13章

“贺总,如今视频传遍全网,负面报道铺天盖地,热搜怎么都撤不下来。”

“贺氏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贺砚川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段特助正守在他的病床前,焦头烂额地汇报着贺氏的近况。

贺砚川只问了句:“她的后事呢?”

段特助顿了顿。

“政府为江女士举办了追悼会,市政厅广场半旗低垂,亿万群众自发悼念。”

“骨灰安葬在京市九公山长城纪念林的科贤园。她的安息之所与抗疫英雄毗邻。”

“墓碑上镌刻着‘恩泽万民’四字。”

“没人追究她父亲是不是毒枭,他们只知道她是真正的国士,是药神。”

说完,段特助吸了吸鼻子,压下哽咽,神情沉重地看向贺砚川。

“是啊。她是她,她爸是她爸。”

“他们是独立的个体。”

“我还没有外人看得透彻……亏得我还自诩对她情深一往……”

贺砚川像死了一般躺在病床上,喃喃自语:“怎么没有被打死呢?”

“死了,说不定能见到她。”

段特助感受到了贺砚川的悲痛,但他不能任由老板沉浸其中:“贺总,贺氏的市值已经蒸发了数十亿了。”

“投资方撤资,合作方取消合作,对家下场恶意做空……”

“贺氏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贺砚川眼神空洞,木木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生气已经随着江栖雪一同下葬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坦然接受自己的下场。

“被千夫所指,是我应得的。”

“贺总!”

“贺氏是季女士和江女士的心血,您真的忍心看着它毁于一旦吗?”

贺砚川别开脸去,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她们的研究成果不该被我玷污。”

“贺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把栖雪的实验日志,我母亲未公开的手稿,以及研究所的所有医药专利,全部都整理成册。”

“贺总!”段特助脸色泛白。

贺砚川继续往下说:“连同贺氏集团的核心研发设备,一并交给中科院。”

“它们不该被资本捆绑。”

段特助惊愕得攥紧了手上的文件。

要知道他细数的这些,是贺氏集团立身的根本。只要将专利攥在手中,就算是再声名狼藉,贺氏也不可能倒。

贺总竟然这么决绝。

“贺总,您……”段特助望着病床上那个曾经杀伐果决、疯批狠辣的男人。

忽然之间,段特助明白了。

贺砚川这是在用近乎惨烈的方式,来完成自我救赎。

等贺砚川能勉强下地那天,段特助已经把他交代的东西全部整理好,联系政府进行了交接工作。

政府特地发文表彰。

一时间,网上恶评少了许多。

但网友们对贺砚川的观感还是不好,只当他这是走投无路的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