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好久不见。”我点点头，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我们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阳光从玻璃门外照进来，在他和我之间，投下一道明亮却无法跨越的界限。

“我……要走了。”他低声说，“走之前，想来看看你。”

“祝你一路顺风。”我客气而疏离。

他似乎被我的冷淡刺痛了，眼神黯淡下去，却还是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画廊很美，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新生’……这个名字很好。”

“谢谢。”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

“小凝，”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求你原谅，我也没有资格。我只是想告诉你……在那五年里，每一个说爱你的瞬间，都是真的。只是我……被困得太久，弄丢了你，也弄丢了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说的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

真的爱过也好，假的也罢，都过去了。

“我知道。”我说，“祝你，也能找到你的新生。”

说完，我对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向画廊深处走去。

我没有再回头。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背上，直到我转过走廊的拐角，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回到办公室，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从画廊门口离开，一步步汇入人海，最终消失不见。

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城市，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我看着窗外那片绚烂的晚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知道，我彻底放下了。

属于宋凝的新生活，终于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