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告诉他的？”他问我，声音里带着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荒凉。

“真相而已。”我淡淡道，“你不敢面对，不敢戳破的真相，总得有人来做。”

“不……不是那样的！”林薇薇彻底崩溃了，她冲上来抓住沈泽宇的胳膊，疯狂地摇晃着，“哥哥，你别信他们！他们都是骗子！你忘了我弟弟了吗？你忘了我是怎么把你从火里拖出来的吗？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她一边喊，一边去掏自己的手包，想拿出那个无往不利的打火机。

然而，沈泽宇却猛地挣开了她的手。

那一下力气很大，林薇薇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旁边摆放香槟的桌子，玻璃杯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巨响。

全场一片死寂。

沈泽宇没有去看她，他只是看着我，眼里的红血丝一根根爆出，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拖着千斤的镣铐。

“孩子……我们的孩子……”他停在我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不是因为我推了你那一下……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

我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回答。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哀鸣。

他猛地抬手，不是打向任何人，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承重柱上。

骨节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却像感觉不到痛，只是用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心脏位置，身体弓成一只虾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混着汗水从他脸上滚落。

“是我……是我杀了他……我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

在我面前，用最痛苦的方式，给自己判了死刑。

林薇薇看着他这副模样，愣住了。

她大概从未想过，她无往不利的武器，那场火，那条人命，在那一刻，竟然比不过一个未成形的孩子。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心中没有快意，也没有悲悯。

我只是觉得累了。

我转身，对着满场宾客，微微欠身：“抱歉，让大家见笑了。酒会继续。”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人，径直穿过人群，走向画廊的二楼。那里是我的办公室，我的新世界。

身后，是沈泽宇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林薇薇歇斯底里的尖叫。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第10章

一年后。

“凝·新生”画廊在江城艺术圈里声名鹊起。

我签下了几个有才华但尚未出名的年轻画家，举办了几场成功的画展，画廊的经营走上了正轨。

我剪了短发，换了风格，不再穿那些温柔的长裙，而是偏爱干练的裤装。

母亲说，我像变了个人，眼神里有了以前没σσψ有的坚定和锋芒。

我知道，是那场夭折的婚礼和逝去的孩子，用最惨烈的方式，让我涅槃重生。

我再也没有见过沈泽宇。

听说那天之后，他彻底垮了。

沈父接管了公司，勉强稳住了局面。

而沈泽宇，则住进了一家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

林薇薇也消失了。

陆景明告诉我，她被强行带回了英国，继续接受治疗。

他和我，因为那段短暂的“盟友”关系，成了偶尔会喝杯咖啡的朋友。

他有了新的女友，一个平和开朗的女孩。

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真正的平静。

这天下午，我正在画廊整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