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还要这个垃圾吗？”

林薇薇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翻阅着陆景明给我的文件，声音不起一丝波澜：“林薇薇，你后背上的植皮手术，恢复得还好吗？听说英国的医生技术不错，沈泽宇为你花了不少钱吧。”

电话那头，林薇薇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继续说了下去，语速不疾不徐：“还有你弟弟的墓地，每年一大笔维护费，也是沈泽宇在付。你在伦敦的公寓，你开的画廊，甚至你交往陆景明时，送他的那块百达翡丽，都是刷的沈泽宇的副卡。林薇薇，你把他当成血库，抽干他的血来滋养你的人生，感觉是不是很好？”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的声音终于泄露出一丝惊惶。

“我还知道，十五年前那场火，调查报告上写的是‘老旧线路短路’。但邻居的证词里提到，那天下午，曾看到你和你弟弟在院子里为了一个打火机争吵。就是你现在手上这个吧？”

“你胡说！”她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扭曲，“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合上文件夹，靠在椅背上，“你用愧疚绑架了他十五年，把他变成你的狗，让他抛弃一切，让他一无所有。现在你如愿了，开心吗？一个一无所有、被你彻底毁掉的男人，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她构建了十五年的高墙，在这一刻，被我轻而易举地推倒了。

“林薇薇，你不是恨他没救出你弟弟，”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恨他活了下来。你觉得凭什么他能活着，而你弟弟却死了。所以你要毁了他，看着他在泥潭里挣扎，你才有报复的快感。”

“闭嘴！你给我闭嘴！”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随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我对面的陆景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强大。”

“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任人宰割的傻瓜。”我将文件夹推还给他，“谢谢你。但这些东西，我用不上了。”

他有些意外：“你……不打算公开吗？这是让沈泽宇看清她真面目的最好机会。”

“不了。”我摇摇头，“那是他的人生，他的枷锁。该由他自己亲手打破。我的人生，要往前走了。”

是的，往前走。

揭开真相，不是为了赢回什么，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当我知道了所有前因后果，沈泽宇在我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爱与恨，都随风而逝。

几天后，我将沈泽宇过户给我的那间海边画廊，正式更名为“凝·新生”画廊。

开业那天，我举办了一场小型的酒会。

酒会进行到一半，门口忽然一阵骚动。

沈泽宇来了。

他比半个多月前更加清瘦，眼下的乌青浓重，一身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我面前，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开着白色花朵的植物。

“这是……白头翁。”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花语是……失去的希望。”

我看着他，也看着他手里的花，没有说话。

他身后，林薇薇也跟了过来。

她化着浓妆，却掩不住满脸的憔悴和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沈泽宇，你还来找她干什么！你忘了她是怎么对我的吗！”

沈泽宇没有理她，只是固执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血丝和哀求：“小凝，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