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植只得再帮她挂好饵,向小园手无缚鸡之力,又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将鱼线丢在岸边水草中,逗逗小鱼苗,摆弄着玩耍。

魏新川组织其余几人选地扎营,大家谈笑风生间,行动也是干净利索。

近几年长江污染日益严重,钓上的鱼一股柴油味,许植他们是不吃的,纯属过手瘾。

不远处,一位身形岣嵝的老者,衣着干净整洁,背着笆篓沿江捡拾生活垃圾,保护环境。思元和准儿看着感动,也跑过去帮忙跟着捡。

不一会儿许植就旗开得胜,在一艘停泊的渡轮下钓到一条两斤左右的翘嘴,大家纷纷称赞,向小园拿出手机左右拍照,十分羡慕。

之后的一小时里,再无收获。

向小园本无心钓鱼,不似其他人举着杆不停挪动位置。她一坐一个坑,要么掷掷石块儿,要么用鱼竿去许植那儿捣乱。

但大多时候她都一动不动的吹江风,看落日。

远处一座不知名的大桥,横跨两岸雄山。山川壮丽,夕阳刚好藏在桥墩背后,金光四射,倒映在明晃晃的江水中,美丽得很。

若有大型的轮船经过,层层水浪打着规律的节拍,敲打岸边,发出哗哗之声。

满满一江水,东流而下,时而湍急时而悠缓时而打着旋,两边青山耸立,飞入云端。涛涛长江,虽不似大海广博无垠,却也有着摄人心魄的壮丽,令人生畏。

远处江滨路有双人自行车出租,思元带着准儿去骑车玩了。向小园也欲跟去,许植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三心二意的,钓到鱼了吗?”她又乖乖坐好。

过了一会儿,向小园的钓竿竟有了细微顿口,向小园激动得热血澎湃,手忙脚乱的一把提起,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吊出水面,生猛的大钳子还紧紧夹在鱼线上不放。

许植走过来,捉起螃蟹就要丢回水里,向小园奋力阻止,才保住她生平第一次钓鱼的收获。她坚持将螃蟹放进许植的鱼护里,每过一会儿,就跑过去喜滋滋的观赏。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相继钓上了各种鱼类。鲫鱼鲤鱼居多,也有翘嘴和鲢鱼。向小园钓上一只蟹和一堆沾满油星的无名水草,却背着手洋洋得意的去瞧每个人的鱼护,见到打白条的,就抿着嘴慢条斯理的摇摇头。

许植嫌弃螃蟹无用,多次要将它丢掉,都被向小园义正言辞的阻止了。她美滋滋的幻想着要将螃蟹带回去做河鲜汤。

长像黑瘦的小毅已经将晚饭准备好。

许植的司机小毅,其实是他远亲的晚辈,跟了许植好几年,也深深迷恋上钓鱼。许植之所以每次钓鱼都带上他,是欣赏他手脚利索,且做得一手好菜,并且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往往将他身边的其他女性烘托得一无是处。

今天的菜色颇为丰盛,烧烤火锅,美酒佳酿,应有尽有,飘香万里,*鲜香。小毅甚至还在泥里埋了一只叫花鸡!刚拿出来时,芬芳扑鼻,鲜香四溢。

厨艺惨不忍睹的向小园经常感慨,以后谁嫁给小毅,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纷纷将手中的钓竿安置妥当,向简易的餐桌奔去。不知是谁还放上了音乐,长江两岸,夜色浓稠;篝火燎锅,红汤翻滚;啤酒飞溅,新月怡人,配上一段摇滚,搭上新交的友情,肉香恰到好处,在不冷不热的五月夜里,浪漫得无以复加。

只有向小园还在岸边聚精会神的垂钓。许植用矿泉水洗了手,摔着手上的水,走过去对向小园说:“吃饭了。”

向小园的钓竿不断有小的顿口,提上来又空无一物,向小园嘴上敷衍道:“马上来。”黑溜溜的双眼却兴致勃勃的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许植站在向小园身后,瞟了眼水中不断顿口的鱼线,慢条斯理的说:“那不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