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好怕......”
她反手握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别怕,冉冉,妈在呢。”
她咬着牙说。
在医院折腾了一圈,一位看起来职位很高的医生格外关照,亲自叮嘱护士为我安排了单人病房,最终诊断为“情绪激动引起的先兆流产迹象,需要静养”。
何静兰支付了医药费,在病房里守着我,寸步不离。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心里焦急万分,被她这样盯着,我根本没法脱身。
【妈,装作说梦话,喊太爷爷的小名!爸爸说过,太爷爷的小名叫石头!】
石头?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在何静兰给我掖被角的时候,猛地抓住她的手,含糊不清地哭喊起来。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石头......救我......石头......”
何静兰的动作猛地一僵。
我能感觉到,她盯着我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3
何静兰在病房里守了我整整一天。
她的目光犀利,反复在我脸上扫射,似乎想看穿我究竟是真的在说梦话,还是在试探什么。
我只能全程装睡,一动不动。
直到深夜,她才疲惫地离开。
她一走,我立刻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串陌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谁?”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我心脏一紧,紧张得手心冒汗。
“您好,请问是......沈爷爷吗?”
对面沉默了。
我连忙说:“我是沈淮的妻子,乔冉。我......”
“沈淮没有家人。”
冰冷的话语打断了我,电话被“啪”地挂断。
我愣在原地,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太爷爷在生气!当年爸爸为了跟妈妈结婚,跟太爷爷闹翻了,还说以后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回沈家。】
【太爷爷嘴硬心软,他肯定偷偷关注着爸爸,不然不会知道爸爸娶了你!】
原来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次,我没等他开口,抢先说道:“沈爷爷,我知道您在生阿淮的气。但是阿淮他......他出事了。”
电话那头,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咬了咬牙,把最后的赌注押了上去。
“他还跟我提过,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他小时候调皮,为了给您拿回那枚挂在树上的军功章,从树上摔下来,后背上留了一道疤。”
【就是这个!太爷爷最在乎这枚勋章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那长久的沉默里,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压抑的、苍老的叹息。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
“他在哪?”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一位穿着中山装,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的病房。
他自称姓李,是沈老爷子的警卫员。
李叔办好了出院手续,带着我上了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车。
车子一路开进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大院。
我被带到一栋古朴的四合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