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努力装镇定，嘴里还说周澈手段毒辣，可手一直在抖。

“我要见他，这一定是他的新计谋，你让他出来，出来啊！”

老刘摇了摇头，带她去了停尸房。

苏慈握着覆盖在他脸上的白布，死死不敢掀开。

时间像凝住了一样，她甚至不敢呼吸。

最后，是老刘掀开了白布。

苏慈后退两步，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几次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周澈，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是不是！”

“你起来啊，你不是说要砍我、折磨我吗？起来啊！”

老刘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小周状态本来还不错，可自从你回国后，他很不稳定，病情几次恶化。这些，是他最后留下的东西，你慢慢看。”

苏慈拿起那张照片，指尖颤抖着摩挲。

眼泪、鼻涕糊了一手。

然后是那个手机，已经被充满电。

打开，屏保是两个人的甜蜜合影。

微信里，一条信息都没删，都被好好保存。

还有一条细细的金链子，是大一那年，苏慈第一次打工攒钱送给周澈的生日礼物。

她自己自己说过：“老娘看上的男人，老娘乐意宠，咱们家就是我宠你。”

最后，她看到了那张照片。

她和霍饶拥抱的照片，时间是周澈打砸公寓的前一晚。

苏慈的眼睛睁大，那晚她跟霍饶做完试验后，霍饶说太晚了要送她回家顺便借一本书。

周澈那晚住在学校。

屋里没人。

可拿到东西后，霍饶突然抱住了她，跟她表白……

她推开了，她虽然心里游离，但是还是守住了自己。

原来，原来……

12

老刘还是帮周澈办了场简单的葬礼。

苏慈不情愿，但她顶多算个过期的女友，而老刘手里有周澈的遗嘱，她没权干涉。

只是在知道周澈身体残缺，少了个眼珠子后。

哭得晕了过去。

葬礼间隙，苏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霍饶。

原来，霍饶家里被查，和周澈爸爸当年一样，经济犯罪。

他求她帮忙，却被狠狠拒绝：“都是报应，你的我的，都躲不掉的。”

哥哥也来了。

他上了一炷香，转头盯着苏慈，声音轻飘飘的：

“他死了，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苏慈淡淡的：“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

男人没犹豫，转身就走。

苏慈坐在周澈的墓碑旁，手摩挲着刻着的名字。

“周澈，下辈子，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你要是同意，就化成一只小蝴蝶、小蜻蜓，来看我，好不好？”

“或者化作一阵风、一场雨，捎个信给我，好吗？”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阴了下来。

一股冷风直吹在苏慈脸上，

周围的人衣服都没动，唯独她被吹得乱七八糟。

半分钟后，风停了。

人群散去，墓地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