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被人踩得泥泞脏污,我去接萧宸的路上,看到不少店铺都关门了。
萧宸从学校出来,在门口和老师告别,看见我,眼眸微亮,跑着过来。
他牵住我的手,边走边说:「最近街上好冷清呀,妈妈喜欢吃的烤肠店也没有卖了。」
我失笑,点点他的鼻头:“是你喜欢吃吧?”
萧宸害羞,又困惑弟问:「妈妈,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呢?」
脚下的雪越踩越污浊,湿了鞋面。
我凝神看向远处,有成群黑漆漆的鸟,远飞,消失在薄雾混沌的暮色下。
「找新的出路去了。」
萧宸仰头看我。
「妈妈知道的真的好多。」
这日,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不大的小院里,几个黑衣保镖挡在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身前,萧郁川握着菜刀,眉眼森寒。
我牵着萧宸,在门前顿步。
陌生男子摆手,让保镖退下,抬起脸,薄唇轻勾:「晚时,你这挑丈夫的眼光江河日下呀。」
我知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从前总是胆战心惊,真到此时,反倒平静。
鸭舌帽下抬起一双深沉的眼,正是傅言之的弟弟,傅随。
第10章
关上门,傅随坐在沙发上,举目打量着屋内,摸着杯壁的手轻缓。
他叹:「当初你若听我的话,站对位置,何至于被傅言之赶出来,他也真够狠的,你怎么也为他生了个孩子不是。」
我垂下眼皮觑着指尖,不语。
「你不说话,好,我不也拐弯抹角装着可怜你。」傅随扯起一抹淡笑,「你在京市也看得明,傅言之离倒台也就差一把火了。」
越到此时,他弟弟的眼线越发难接近傅言之,他要我借着与傅望的母子关系,潜入书房,替他藏些东西。
想来那东西便是能让傅言之引火烧身的「罪证」。
「只有你,才能让这把火烧得漂亮。」傅随摊开手,眼中闪着残忍的愉悦。
我看着他,摇头。
「当年我没做过的事,现在也不会做。」
傅随屈臂,撑着下颌,慵懒道:「当年是当年,你也吃过苦头了,难道不恨他吗?」
从我明白自己为棋子的那一刻,就再不相信这些人的轻言细语。傅随让我在酒吧驻唱,给我活路,是恩。
恩,我会报。所以我答应为帮他在达官显贵中周旋。
傅言之带我到傅家,起初也放下身段陪我过了一段堪称温情的日子。傅随失利后,傅言之投桃报李,替我挡了他弟弟的报复。
一盘只有利益纠缠的棋局,只有输赢,怎么谈得上恨呢。
见我油盐不进,傅随眉峰一凛,森森道:「别忘了,是我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
我静静望着他:「您也别忘了,我们一家是为了你,才踏进鬼门关。」
茶杯里的水荡漾。
傅随一怔。
曾经傅随还是傅家最被看好的接班人,年纪轻轻便被授予少将军衔,性格刚烈,作风强势。
父亲生前是军区高层,也是傅随最信任的副手与导师,从小看着他成长,为他铺路搭桥,尽心竭力。
可傅随锋芒过露,终遭人算计,被卷入一桩重大泄密案中,军方高层震动,连一向支持他的傅家老爷子也萌生了放弃他的念头。
千钧一发之际,是父亲站了出来,把手足无措的傅随护在身后,揽过所有罪责,留下一封遗书自杀身亡。
他这一支因此败落。
「你当时没有做到,如今心有不甘搅动风云,又能如何?」
我直言:「再多的诡谲心计,阴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