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倒在地上的顾明曦。

她脸上溅着孟祈年的血。

眼睛睁得大大，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一只手还无力地搭在腹部伤口上。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

还证明她还没有死。

我疲惫地闭了闭眼。

吩咐手下：

“送她去医院吧。”

说完，我也终于脱力，倒了下去。

三天后。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将我昏沉的意识一点点拉回现实。

胸腔和手腕处传来阵阵钝痛。

提醒着我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躺了许久。

“既白？既白你醒了？！”

一滴泪水砸在我脸上。

模糊的视线聚焦，我一下就看到了顾明曦。

她靠在病床边，脸色无比苍白。

才短短几天，她瘦的几乎脱了形。

浑身的狼狈样。

让人几乎想不起，这还是从前那个雷风厉行的顾总。

“你怎么在这？”

我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顾明曦听见我开口，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医生！我去叫医生！”

她顾不上我脸上的冷漠。

就慌慌张张地要去按呼叫铃。

“不用你多管闲事。”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缓缓收回手，不安地攥紧了衣角。

“既白……”

她嘴唇翕动，眼泪流得更凶。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蠢，是我瞎了眼，信了那个畜生…是我对不起你……”

她哽咽着，试图解释忏悔，话语破碎不堪。

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悲伤的样子。

也从没见过她流这么多的眼泪。

哪怕，当初我为了报复，故意伤了她的亲生母亲。

换做从前。

我肯定会很心疼心疼。

可如今，我捂着心脏，却只感到了麻木和烦躁。

“我不知道他是顾芊芊的情人！我不知道他是来报复的，我更不知道孩子……”

提到孩子，她声音里是灭顶的痛苦。

“他是谁又如何？”

“你背叛我，忘记我们的誓言，这是不变的事实。”

我淡然地移开视线。

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她狡辩。

“签字离婚吧。”

“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