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便出来了。
这日夏蝉低鸣,湿热窒闷,天边飘来大片乌压压的阴云,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淅淅沥沥打在屋瓦上,声音又急又大。今夜便是这位大人在麒麟府暂居的最后一夜,许氏为他特设了饭局,齐珝和齐麟相继落坐。
齐珝和齐麟年幼,许氏又毕竟是女流之辈,于是她便请来了亲父一同加入这场饭局,说起话来也方便得多。这位张姓大人是位耿直的老实人,隶刑部担侍郎一职,平日在朝多有仰赖许阁老,麒麟府之事又是皇上亲托,对许氏也是分外客气,对许阁老更是恭谨有加。
外面大雨倾盆,屋内氛围正好。许阁老与张大人皆是朝廷官员,把酒言欢。几杯水酒下肚,说话也放松许多。
“这件事终究是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张大人摇头:“毕竟是孩子,皇上该不会太过于怪罪。”
许忠廷神色阴郁:“我明白。”
他们说话时许氏并未插嘴,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若无其事地为齐珝布菜。齐麟也从头到尾不曾吭声,埋头吃菜。这时屋外雷雨交加,一名下人悄悄进来禀报,附在许阁老耳边说了什么。
许忠廷闻言脸色微变,张大人不明所以:“怎么了?”
“无碍,咱们继续喝酒。”许忠廷摇头,端起一杯酒敬张大人。
可瞧他神色却不像没事,张大人心中嘀咕,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过不了多久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下人再次进来禀报,这次向着许氏说了什么。许氏面有难色,频频向父亲投来目光。
可许忠廷却故意避开她的视线,继续伸手夹菜。这让张大人深觉怪异,几番打量,终于没忍住差自己的仆从出去打听情况。
不稍多时,这名仆从便回来向张大人告知情况,张大人听后一惊,连忙向许忠廷求证:“阁老,听说您家孙少爷在雨中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是……”
许忠廷闻言,黑着脸搁下筷子,发出重重的磕碰声响,众人侧目。
齐珝和齐麟是在场唯二不知外边发生什么情况的人,听见声音都抬起了头。
许忠廷先是向张大人赔不是:“真是对不住,没想到这些索事竟打扰了张大人的兴致。”
“唉,这有什么。”张大人忙摆手:“倒是这外头大风大雨的,小公子就这么跪在外边实在不妥,毕竟是个孩子……”
许忠廷却是难掩怒意:“真是丢尽我许家的颜面!”说着,按捺怒火借故离席,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张大人有些担忧,坐了片刻也跟了出去。
齐珝见着人相继离席,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
许氏施然布菜,动作微顿,欣然道:“珝儿想知道?不如便随你外公去瞧瞧吧。”
齐珝起初也就问问,没想到许氏真的应允他离席。这不看白不看,齐珝立即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