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重叠。

身后的大手将我用力一拉。

我猛然旋身，不顾瓷片深深割入自己掌心。

任由温热血珠顺指缝滴落，只对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嫣然一笑：

“别来无恙啊”

“裴、西、沉。”

话音未落，染血的瓷锋已狠狠没入他玄色蟠龙纹领口。

血珠迅猛涌出，溅上我颤抖的眼睫。

满殿死寂。

落针可闻。

有年老宗亲颤声低呼：

“这眉眼…这通身的气度…竟是五年前坠崖身亡的永昭公主！”

第2

这话在大殿惊起巨浪，现场彻底混乱。

我听见耳畔窃窃私语的讨论。

“不是说寻回遗骸，已按公主礼下葬了吗？当年还是肃亲王亲自验的尸！”

“听说当年公主对白小姐不敬，她的宠物雪貂就被虐杀了一整晚！”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件事！貂皮都被剥下来了好吗！”

“难怪王爷当年宁可忤逆先帝也要执意休妻，原是要给这白姑娘腾位置…”

议论声如潮水蔓延。

喧嚣鼎沸中，裴西沉竟看着汩汩冒血的伤口，低低笑出声来。

白思雨如梦初醒，猛地扑来挡在他身前，血与泪糊了满脸，嗓音劈裂：

“王爷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

“恩重？”

我冷声打断她泣诉，目光死死钉在裴西沉不断渗血的胳膊上，

“养了五年的狗都该学会护主了，王爷倒是养出个只会狺狺狂吠的废物。”

裴西沉面色一冷，一把将白思雨拽回身后。

玄色氅衣拂过满地狼藉杯盏，一步步逼近。

“永昭公主。”

他刻意咬重那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旧封号，字字冰冷，

“五年前本王说得清楚，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不管你这五年是如何苟延残喘，”

“或者你是怎么回到京城的，”

“但只要你敢伤害思雨，下场就是......”

他击掌三下，身后暗卫无声现身，捧上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剑，

“自己动手，或是本王代劳。”

裴西沉站在原地，等着我的回答。

听完裴西沉的话，我忍不住冷笑。

“肃亲王，你真以为你能在这豊朝一手遮天吗？”

我挑衅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剑：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就趁现在。”

“让我活着，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到时候”我凑近他，耳语道“你可别吓尿裤子。”

我的话成功把裴西沉气的脸色阴沉。

我忽然想起五年前，我的雪貂被吊在宫门那夜。

他也是这样递来一柄匕首：

“要么亲手剐了这畜生，要么看着它被炭火慢炙至死。”

当时我磕头磕得额骨见血，青石砖上染尽残红。

只求他放过那唯一陪我从冷宫凄风苦雨中出来的小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