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看到那样的车祸场面,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唯有救人。
只是第二天,他就已经坐上了飞国外的航班。
那时候,靳家只有靳寒霖在。
靳寒煦跟着一阵恍惚,他没想到现在站在他身前的,正是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女大学生。
而她因为将他错认,就被留在了靳寒霖身边受尽了苦楚。
两人一下子就这样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桑半夏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脸上突然被滚烫的眼泪刺激了一下,她才发觉自己哭了。
怪不得,婚后的靳寒霖不再爱她。
怪不得,他总是说记不清当年车祸的细节。
怪不得,他总是那般嫌弃地看着她。
这一切原来都有迹可循。
20
她差点就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真相了,她差点就要溺毙在靳寒霖不爱她的幻景中了。
可是自己所追求的这一切,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靳寒煦俯身看着桑半夏,缓缓开口,“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和我哥被迫打上了靳家掌门人的标签,无论是什么,我们就得争。家产得争,名分也得争。可我不想争,我对家族事业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干自己想干的事,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所以当年我决定出国学艺,靳家的事务也是全部经由我哥管理。我们虽同生,性格却截然相反。他太看重家族给与他的责任,也得看重外人所强加给他的身份,但这些,我根本就不想要。”
靳寒煦越说,情绪越低。
“当时我在国外留学,听到过我哥要结婚的消息,但因为学业太忙,我没有时间赶回来。不然,也许我们能早点相认,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靳寒煦垂下头,“第二天一早我就去赶飞机了,根本不知道后来我哥会冒充我,以我的名义追去你,和你结婚。更没想到,会直接认下就是他救了你这件事。”
靳寒煦越说,心口就越像是被强灌进了风。
桑半夏紧跟着后退了一步,靠在旁边的经幡柱上,经幡被风吹得拂过她的脸颊,冰凉刺骨。
原来她所爱的那个人,从一开始便只是个谎言。
她所感激的救命之恩,从来都不属于靳寒霖;原来那些年她以为的深情,不过是靳寒霖为了和弟弟争输赢的执念。
当年的事宛如刻刀,深深剜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对不起。”靳寒煦看着她落泪,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我当年没有去留学,就不会......”
“不怪你。”桑半夏擦了擦眼泪,语气平静了许多,“这不怪你,该怪我的是我自己把谎言当成了真。不过幸好,你让我知道了其实我爱的一直以来都不是他,而是披着同样外壳的你。”
靳寒煦的心随之一怔,他错愕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
桑半夏抬头看向远处的雪山,雪还在下,可心里的那块冰,却好像在慢慢融化。
两人继续往前走,雪地里的脚印一前一后,渐渐延伸向牧民家的方向。
桑半夏忽然开口:“寒煦,谢谢你。”
靳寒煦点头,眼里带着欣慰:“藏城的雪山会治愈很多事,你看,这里的天那么蓝,草原那么广,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到了牧民家,阿妈热情地拉着他们进屋,端上热腾腾的酥油茶和糌粑。
桑半夏看着阿妈慈祥的笑脸,看着靳寒煦和阿妈用藏语聊着天,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回去的路上,雪停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洒在雪地上,泛着柔和的光。
靳寒煦答应说要送她,桑半夏也没有拒绝,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