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靳寒煦自那天之后,两人相处的机会还算多。
只是桑半夏时刻提防着他,而靳寒煦也没找到机会和她相处过。
桑半夏知道眼前的人大概率不会是靳寒霖,但她就怕他作为他的弟弟,会成为第二个靳寒霖。
她不想在和靳家任何人有关系,就算是碰到了,她也只会想着如何逃避,如何不和他们产生纠葛。
自上次两人见过一面之后,靳寒煦几乎每周都来支教点。
有时帮孩子们修破旧的课桌椅,有时带着他们去草原上认植物,用相机拍下来做成卡片,教他们认上面的字。
起初桑半夏还觉得疏离,可看着他蹲在地上,耐心地帮扎西系好松开的鞋带,听着他用温和的语气解答孩子们 “雪山后面是什么”的疑问,那份陌生感便一点点散了。
“你如果经常过来,会不会错过拍照。”
桑半夏目光挪到靳寒煦身上,再也没有离开过。
“拍风景哪有看孩子们开心重要。”
靳寒煦端着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再说,藏城的好风景常在,可孩子们的笑脸,错过了就没了。”
说完,他又从相机里调出几张照片给桑半夏看。
有扎西骑在牦牛背上咧嘴笑的,有卓玛举着哈达对着镜头比耶的,还有一张是桑半夏低头教孩子画画的侧影,阳光落在她发梢,连带着身后的经幡都染着柔光。
桑半夏看着照片,心跳漏了半拍。
在靳家的两年,她从未有过这样被认真记录的时刻。
在靳寒霖的镜头里只有沈念娇,而她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衬托他们的恩爱。
她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的自己,有些不是很习惯地念了念靳寒煦的名字:“谢谢你,靳寒煦。”
他闭口不提靳寒霖,只想让他彻底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靳寒煦收起相机,帮着把彩笔分给孩子们。
扎西拿到新的蓝色彩笔,立刻跑到他身边,举着画纸问:“寒煦哥哥,你能帮我画一只会飞的小羊吗?”
靳寒煦笑着点头,接过画笔,指尖流畅地勾勒出小羊的轮廓,又在它背上添了一对翅膀,惹得孩子们围过来惊呼。
傍晚时分,雪又下了起来。
听说桑半夏要去山那边的牧民家送药,靳寒煦担心她路上不安全,便拿着手电筒陪她一起去。
两人踩着雪往前走,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的雪山在暮色里泛着淡蓝的光,经幡在风里轻轻飘动。
19
“以前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窗外也经常是这样的大雪。”
靳寒煦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
“那时候的我,孤单害怕,一个人独在异乡,时时刻刻都在想家。”
他继续说,而桑半夏继续听。
桑半夏侧头看他,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霜。
“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为了拍照片吗?还是说是靳寒霖让你带我回去?”
桑半夏知道,无论她跑去哪里都会被靳寒霖找到,所以这次,他以为靳寒煦也是来带她回去的。
但她总说不清为什么,靳寒煦带给她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相比于靳寒霖,他却显得更为平和。
靳寒煦显然没想到桑半夏会这么问,他突然轻笑一声,顺势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去?你和我哥发生了什么你也还没告诉我。”
桑半夏紧攥着手,将她在靳家所遭受的一切都告诉了靳寒煦。
她发现靳寒煦在听到她说完遭受的一切之后,手心不自觉地抓紧。
“我哥哥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会爱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