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她还坐在女子宿舍的床边,抱著那本笔记与靛锁发呆;而现在,她竟然坐在这样一间俱乐部的包厢里,对面是那个美丽优雅、声音好听的姊姊。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作梦,这样的场景与氛围,好像正在进行一场……
……约会?
那个词一闪而过,便让她心神不宁起来。她不敢看对方太久,却又忍不住偷偷瞥过去,想捕捉她眼神里一点点真实的光。
丹萤并不了解这个女人。对方的名字、背景、职业……她知道的少之又少,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深雪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有酒涡,使她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别怕,我不是要逼妳做什么,这算是个互相了解的阶段,我也想更认识妳一点。如果妳有什么想问我的,也都可以开口。」
她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摩著水杯的边缘,接著问道:
「不过,我想先确认,妳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丹萤猛然点头,深雪却只是看著她,接著再问:
「一般人见到靛锁,只会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兴趣,或者把它当成情趣用品……但妳,为什么会想成为宠物?妳真的理解这个字词的含意吗?」
丹萤咬了咬下唇,没能立刻回答。她脑中闪过那本笔记本的内文,那些刻进纸页的话语,关于支配、信仰、惩罚……她窥视过对方心底深处最隐密的欲望,那些绮丽又危险的想像,一旦读过,就无法假装从未看见了。
「我看过一些影片。」她终于开口:「看著那些影片,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有那样的渴望……我总是大家眼中的好女孩,我也真的很努力在扮演那个角色,但我……不快乐。」
丹萤低下了头。说出「不快乐」这三个字,就像把什么藏了很久的东西从胸腔里掏出来,那是从来没人看见过的她的一部份可是,在深雪这位社会人士听起来,更多的却是这个大学生在无病呻吟。
深雪并不了解丹萤的内心,因此没有立刻接话。服务生在这时候敲了敲包厢的门,酒水与果盘都上齐了。深雪端起酒杯,轻啜一口,目光落在杯中滟滟的琥珀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她淡淡地说。「妳一定看过我的笔记本了……所以才会对我说出那种话。妳以前也要求过别人成为你的主人吗?」
丹萤慌张摇头,一阵嗫嚅难言,才坦承道:「我以为妳会直接答应我。」
「妳对自己好像很有自信。」
丹萤一时语塞,不知该接什么。深雪单手托腮,笑看她。
「不可否认,听见那样的请求……我差一点就答应了。」深雪说,声音低了一些。「我是个斯文败类,但是我还没那么败类。妳毕竟是学生,而我已经出社会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比妳大很多。」
丹萤抿了抿唇,试探地问:「那冒昧请问,聂小姐妳几岁了呢?」
深雪轻轻地将酒杯放下:「二十八。」接著,她看向丹萤。「妳说过妳才大三,所以妳顶多,二十……或二十一吧?」
「二十一。」
「妳看,我们差了七岁。」深雪靠著桌缘,手指轻绕著酒杯底端,缓道:「妳虽然已经成年了,但还没毕业。我不想用多几年的社会历练,营造出一种我是值得依靠、能引导妳的成熟大人形象。因为事实上,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人。」
「……一般人会这样说自己吗?」
「我会。」深雪毫不粉饰。「就算是这样,妳还是愿意和我建立驯养的关系吗?」
丹萤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望著桌面上的酒杯,那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柔而复杂的光,像晚霞,缓慢流动的时间,杯中的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