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繁……」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深雪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心念飞转，思绪瞬间被拉回到过去，回到那些她曾一遍又一遍透过面环回放的记忆。过去她那样做，是自虐般的在伤害自己，那些画面、那些不堪的想法，全部都被写入了面环里这就是丹萤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原因吗？

是了，她心中浮现出一个可能性，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面环。

深雪在心中骂了一声。

面环是一个能够记录与回放驯养画面的科技装置，它甚至可以记录配戴者的记忆，因为面环意外故障，暴露了深雪深藏心底的阴暗面丹萤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妄想，她的恨意，她将言程心当成「理想母亲」的延伸……深雪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开了，她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变态心理，都已经被赤裸裸地展示在丹萤面前。

她知道了自己与聂繁之间的牵连，知道了那段扭曲的过去，知道了她就是个

精神上的残废

。

这就是丹萤发生意外的原因吗？

如果是，她该怎么去面对她？

无法面对的，这样的伤害，无法补偿。

一股强烈的羞愧与自责。她的脑海中无数的念头混乱地闪过丹萤不可能会原宥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看见了她如此丑陋的秽亵的一面，一定都是深恨此节，就连她都无法饶恕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值得被原谅？

不可能的。

所以，她最终还是搞砸了。

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

她最终将会失去她，深雪知道，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然而，正当她的心绪陷入一片焦灼之时，只听见丹萤低低地呼唤了一声：

「主人……」

这一声低语，带著无尽的依赖与柔情，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深雪的心。

丹萤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双半梦半醒、迷离的眼睛，正在诉说著想念，她伸出手，想要深雪再走近一点。

深雪抬起眼，勉强将情绪压下，她低声回应道：

「言丹萤，别这样喊我了……」

「……为什么呢？」

丹萤的声音很轻，或许是因为她才刚醒，眼中还带著一层迷茫，似乎在寻找那份久违的慰藉。

深雪不由自主朝她走近，丹萤也看见了她右手的包扎。

「妳怎么了？为什么受伤了？」

「……这句话是我要问妳的吧？」

「啊……」丹萤眨眨眼，感到心虚。「我只是，想念妳啊……」

说著，她再度伸手，这次终于可以抓到深雪的衣角了。只听丹萤又重复了一次：

「我真的很想妳。」

深雪叹了一口气。

「妳每次这样，我都拿妳没办法……」

「所以，妳到底怎么受伤的？」

深雪默了默，才道：「这是意外，妳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

「妳的室友发现妳倒在浴室……」

「啊……！」丹萤脸色变了又变。「主人，对不起，我把靛锁和面环弄坏了……」

「没关系，这不是妳的错，我没有提醒妳面环不防水的事情……」

深雪说著，往后退了退，下意识地和丹萤保持距离。

「主人？」

「言丹萤，别再这样喊我了……」深雪别开脸。「妳不是都看见了吗？」

她不敢看人，感觉自己是个罪无可恕的人渣。

看著这样的深雪，丹萤只觉得心疼。她心疼她的无助与孤独，想要冲过去抱住她，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