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这个家也没那么可怕。
但下一瞬间,画面突变。
某天午后,言程心冷著脸,强行将「点点」塞进小纸箱,拿去送人。她还记得那天太阳很毒,猫咪一直在叫。她哭著拉住母亲的衣角哀求,可言程心一巴掌打开了她。年纪小小的丹萤哭到呕吐,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紧接著,她又梦见了那个衣柜那个窄小、黑暗、没有空气的地方。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饿到发痛的肚子。她记得母亲发怒的脸,无论是否真的犯了错,言程心总能找到理由把她关进去,动手打她,骂她「拖油瓶」、「丢脸的东西」。她试过敲门、求救、尖叫但从来没有人打开过门,没有人愿意理解她的处境。
丹萤从来都不知道生父是谁,身分证上父亲的那一栏是空白的。她也曾问过母亲,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却只换来更多的谩骂与责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丹萤学会在同学面前伪装。她戴上了面具,假装自己过得很幸福,因为那样比说出真实的痛苦还无法被正常家庭的小孩理解,还要来得简单很多。那些不理解、那些空洞的安慰,比起言程心的巴掌还要更让她感到扎心……
丹萤不明白为什么言程心这么恨她,如果这么恨她,又为什么要生下她?
这些问题,可能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因为执著过去会太痛苦,所以她选择无视自己的伤疤。长大以后,她才从母亲醉酒的断语中拼凑出残缺的真相。
少女时期的言程心,曾经深爱过一个人。她当时在音乐系读书,对方是系上的同学,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社会与家族的压力太大,言程心与对方被迫分别。分别后七年,那人有了一个女儿。
言程心是透过共同的好友知道这件事情的,得知消息的那天,言程心出去喝了个烂醉。她醉了整整三天,眼泪混著酒精,度过一个又一个荒唐夜晚,她与某个陌生人发生关系,有了丹萤,自己竟然是到六个多月,才发现自己不是因为暴饮暴食变胖是怀孕,当时,她已经来不及改变任何事情了。
丹萤梦见亲戚们在背后说她是「杂种」、梦见大家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场笑话一个破碎家庭养出来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