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带妳回家。」

第23章 幕四 ｜ 青皓 ⑤

深雪将车停好后，立刻绕到副驾那侧打开门。

丹萤缩成一团，头痛不已。吹了太久的风，她有些失温。深雪弯下腰，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抱起来。丹萤在发抖，甚至没力气环住深雪的脖子，只能将脸贴在她胸口。

「妳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深雪皱著眉，一路稳稳地把她抱进门，再抱进浴室里。

她单手转开水龙头，往浴缸放热水，另一只手仍稳稳托著丹萤，任凭她贴在自己的颈肩。水雾渐起，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深雪将她放在马桶盖上，半跪著问她：

「言丹萤，妳可以自己洗澡吗？」

丹萤点了点头，深雪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既有担忧也有怀疑。她怀疑丹萤为什么会在海边待到这么晚这只笨猫，该不会又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那深雪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

叹了口气，尽管心里仍有许多疑问，深雪还是轻声说：

「热水等一下就放好了，这套衣服给妳，如果需要帮忙就叫我。」

说完，她转身关上门，就在门外等待。订了一份外送之后，才开始检查丹萤今天发的现实动态。

果然啊……

照片里，丹萤笑得好开心，如果不是因为深雪有所预期，一定不会质疑她的笑容。丹萤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在作戏。她拉著何可昕的手，一步一步走在基隆港边，肩膀倚著对方；再下一张照片，咖啡厅的柔黄灯光打在她们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光泽和嘴角藏不住的雀跃，那个叫做何可昕的辣妹挨在她的肩窝，嘻笑著比爱心。

与其说这是为了记录生活，更像是在测试深雪的反应。丹萤之前就这样做过了，深雪只觉得头痛，她实在搞不懂言丹萤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过没多久，浴室的门打开了，丹萤换上了她的睡衣，过长的袖口垂在她的大腿边，整个人被包在深雪的气息里。

她低著头，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闯祸了，不敢直视深雪。

深雪无奈叹气。

「我点了鸡蛋玉米粥，妳要吃一点吗？」

「……好。」

丹萤鲜少这么安静，其实是因为真的太不舒服了。吃完热粥，整个人都晕呼呼的，深雪似乎对她说了些话，但她无法思考。见她脸色不对，深雪伸手一摸，才发现她是真的发烧了。从医药箱里面找出感冒药，要丹萤吃药之后赶快去睡觉。

「主人……」

「怎么了？」

「我不想一个人睡觉，我不想睡客房。」

「……」

深雪无可奈何地看著她。

如果每次都让她得逞，食髓知味，言丹萤就永远都不会反省了。

但看她这次，是真的学到教训了吧？

看著重感冒的丹萤，深雪终究还是心软了。

丹萤躺在她的床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夜色深沉，窗外的蝉鸣都成了细碎的絮语。已经凌晨三点了，室内只剩床头昏黄的小灯还亮著。

丹萤睡得非常不安稳，到了后半夜开始出汗，小脸泛红，喃喃说著含糊的梦话。

深雪始终待在她的身边，替她擦汗，照顾著她。

「点点……」

「……？」

「点点……」

深雪不知道她呼唤的这个「点点」是谁，又听丹萤说：

「……我好冷……」声音也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我在这里。」

深雪知道她或许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是希望丹萤别再那么难受，没想到她忽然哭了起来，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