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看来是不知道了。

张维吞吞吐吐地说：「我妈她心脏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妈妈的心脏好不好，深雪当然不知道，这大概只是张维的理由。

「张维，你刚刚说……你是透过婚姻，才能有新的家人？」

「嗯，我很羡慕我男友有那么开明的爸妈。」

「不过，你现在也该喊他们爸妈了……你现在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了吧？」

张维腼腆地笑了。

因为还有一堆待办文书，两人也无法继续深聊，直到半夜十二点多，深雪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重新开机之后，这才发现多达十几通的未接来电，其中有八通，都是丹萤的号码。

深雪瞇起眼睛，原本懒得理会，心里暗忖著，「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了？」突然某种不安的预感攫住了她的胸口，她按下了回拨键。

「言丹萤，妳到底……」

『……主人。』

手机里传来丹萤颤抖的声音，好像刚哭过一样，深雪皱起眉，语气本来还带著不悦，却在听见那声哽咽后，怒气瞬间消了一大半。

「言丹萤，妳怎么了？」

『我……我现在在海边，主人妳可以……可以来接我吗？』

丹萤的声音里带著恳求和无助，深雪还听见了海浪的声音，几乎要将少女的声音盖过去。

深雪沉默了一秒，她总有种感觉，觉得这通电话半真半假，直觉又是丹萤的「剧本」，这只刁滑的猫咪。虽然这样想，可是，她就是无法丢下她不管，又急切问道：

「妳为什么会在海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把人气跑的，我在这里等到天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妳现在在哪里？妳又喝酒了吗？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深雪一边问话，一边已经从抽屉拿出了车钥匙，片刻也不拖沓。

『我在北海岸，只有一个人，我没喝酒……只是好累……我好怕……』

一想到像她这样女孩竟然在半夜一个人待在海边，深雪就一阵心惊。

「别怕，言丹萤。」深雪告诉她。「把地点发给我，乖，别乱跑，我马上过去接你。」

『好……』丹萤在电话那头啜泣。

深雪绷紧了神经。

她真的是……拿这个少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丹萤把她的位子发过来，深雪不禁咬紧牙关。

为什么她会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她到底在干麻！

地图定位显示至少要开四十分钟的车才能到达，深雪匆忙离开办公室。张维原本正在影印资料，看她走出去，讶异抬头。

「经理？我们不是要直接熬夜到隔天吗？」

「你可以直接下班了。」

深雪头也不回，潇洒离去。办公室的自动门「啪」地一声关上，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在走廊上回荡。

张维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语：

「天啊……经理又提前放人了？她没事吧？会不会是累到精神异常？」

?

夜色沉沉，海风带著湿气与寒意。丹萤整个人缩在长椅上，冻得瑟瑟发抖。

深雪刚停下车，就看见她蜷缩在长椅一隅，像一只落单的小奶猫，单薄又脆弱。

她快步走近，才刚开口：「言丹萤……」

丹萤直接扑进她怀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寒香。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不断涌出。

「主人……」

「我来了，没事了，我来了。」

深雪安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