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惨叫渐渐微弱，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最后眼神从屈辱、愤怒，慢慢变得空洞、麻木。

萧霖策就站在不远处，他别过脸去，手指紧紧攥着，骨节发白，却始终没有喊停。

当第九十九个男人那只带着汗臭的手，即将抚上她脸颊的瞬间

“太后懿旨到！”

一个尖细的嗓音如同利剑，划破了这死寂而淫靡的空气！

御前总管太监手持明黄圣旨，在侍卫的簇拥下，面沉如水地大步而入。

他看了一眼榻上衣衫不整、双目空洞的姜予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怒火，随即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王府：

“平南王妃姜氏，贤良淑德，医术高超。然平南王萧霖策，宠妾灭妻，德行有亏，不堪为配。特准姜氏与萧霖策和离，即刻生效！”

和离……

姜予楼空洞的瞳孔中，缓缓亮起了一丝微光。

她艰难地抬起头，染血的唇角竟扬起一抹惨烈的笑。

“萧霖策……”她一字一顿，声音虽弱却字字诛心，“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第13章

第九章

“……和离，即刻生效！”

这几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穿透了姜予楼混沌麻木的识海。

世界，那原本只剩下屈辱与疼痛的灰色世界，被这声音撕开了一道裂口。

她空洞的瞳孔艰难地聚焦，看清了卧榻上衣衫不整的自己，看清了周围震惊鄙夷的目光，也看清了那个赐予她这一切、此刻正惊愣在原地的男人。

姜予楼慢慢地坐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拖动一具不属于自己的、破碎的躯壳。

在满堂宾客死寂的注视下，她不顾身体的暴露，挣扎着爬下卧榻，朝着皇宫的方向，重重地，磕下了一个头。

额头触及冰冷的地砖，仿佛一场无声的葬礼，埋葬了那个曾深爱着萧霖策的、天真愚蠢的平南王妃。

“臣女……谢太后隆恩。”

她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地狱归来后的平静。

银杏哭着冲上来，脱下自己的外衫，为她披上，遮住那一身狼藉。

总管太监的视线扫过这一切，最终落在萧霖策脸上，讥讽道：

“平南王府的‘祈福’仪式，咱家开了眼。既然王爷与姜姑娘已再无瓜葛，咱家便不多扰了。”

“公公！”

萧霖策如梦初醒，失态地冲上前抓住太监的袖子，急切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其中定有误会！本王从未”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林月。

“王爷！”

她脸上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义正言辞地抽回那张银票，“您不能用金钱去玷污正义！我们王府倡导廉洁新风，绝不能带头行贿！”

萧霖策猛地回头，第一次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林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林月被他宠惯了，丝毫不觉有错，“我是在维护规矩！王爷，当初王妃迟到都要受罚，您怎么能亲自破坏？”

“好！好一个平南王府的规矩！”

总管太监怒极反笑，一把甩开萧霖策的手，“咱家回宫复命！”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离去，还能听到小太监们压低了声音的嘲笑：

“堂堂平南王府，竟为一张银票丢了体面，闻所未闻……”

萧霖策僵在原地，一股冰冷的、足以将灵魂冻结的恐慌，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姜予楼，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姜予楼却连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