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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他穿的西装革履在门外捧着火红地红玫瑰,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隔着窗户远远地望他,突然腹中一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

等段启铭察觉到不对,踹开门穿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我笑着看着他,嘴里的血还在抑制不住往外吐,他慌张地拿着袖子给我擦,边擦边求我不要死,他哭的好可怜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扯下他的手,轻声地说着遗嘱:“段启铭,我想葬在江戈的身旁。”

“段启铭,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带着对我和江戈的愧疚活下去!”

他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已:“萧瑟瑟,你真的太残忍了!你对我真是太残忍了!”

门外的救护车带着爆鸣,停到了门口,我抬眼,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

一只小猫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她用头蹭着我,哀声地叫着。

江戈,你的情债和命债我现在还你,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坦坦荡荡相爱好不好?

再许我一个下辈子,好不好?

救护车拉走了我的躯体,还有哭到晕厥的段启铭。

我的灵魂在人间待了七天,第三天我才见到段启铭,他一头白发的跪在我的碑前,仔细地给我擦拭着墓碑。

像是一夜就进入了老年,他指责我,说我这人着实太坏:“瑟瑟,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让我长命百岁,却孤独终老?”

我蹲在他的身旁,不言不语,死了,灵魂变轻了,好像我的情感也变淡了。

我的灵魂日日睡在墓地里,等着有人来接我,在第七天时,我等到了。

我的妈妈环着爸爸,年迈的爷爷拄着拐棍慈爱的对我笑。

妈妈说:“瑟瑟,爸爸妈妈和爷爷来接你来了,新家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回家。”

我一瞬间好像幻化成了小孩,随他们一起往远方走。

我的身后,墓碑旁跑来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它像是跋山涉水而来,它把头贴在我的照片上,‘喵呜’的叫着。

三十年后,在萧家的门口,一对小情侣从萧家门口路口。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带着落寞:“阿戈,为什么我走到这里就感觉心脏不舒服,这里好像被塞进了一颗大石头,闷闷地疼。”

男孩亲昵地刮了下女孩的鼻尖,然后在她身后蹲下身:“上来吧娇气包。”

女孩扬着笑扑到男孩的背上,高兴地扬起手:“出发吧!我的爱人!为瑟瑟冲锋!”

男孩背起女孩,在路上狂奔,可脚下的路却走的很坚实,像是背上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们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擦肩而过,老人用思念的目光望着背上的女孩孩。

一阵秋风卷起落叶,他的悲伤忽然而至。

明明已是垂垂暮老,哭的却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