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最动人的誓言，如今却像是穿肠毒药。

月夕颜落下眼，泪水悄然坠落。

从前她怕誓言不应验，现在她唯恐成真。

她怕，下辈子还要遇见他。

……

之后的日子，月夕颜再没见过祁璟。

她日日只能躺在月华殿，听着侍婢们有意无意地闲聊。

为了博得凤窈一笑，祁璟赠了她漫天星辰流光。

她梦魇失了理智，祁璟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哪怕被她重伤。

凤窈一句想家，祁璟便为她造了一片一模一样的落霞林。

月夕颜就静静地听啊。

每听一条，就从脑海里划去一条和祁璟有关的曾经。

冬去春来，衣衫下的肚皮越来越高，她这副身体居然也熬到了来年初春。

弹指一挥的一年，月夕颜见到祁璟的次数屈指可数。

唯独耳边他和凤窈的甜蜜恩爱不断。

屋外的枝桠冒了绿芽，月夕颜却瘦骨嶙峋。

整日里，清醒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又一次合上眼，睡得模糊时，她的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同往常许多次一样，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身后人像是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她睁不开眼，却能感受到一道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待我们的孩子降临，我们回到从前那样好不好？”

就位的温柔声音，听的月夕颜心酸。

再睁眼时，她下意识转身，却只有一片冰凉。

果然，是梦。

月夕颜无数次地唾弃自己。

那样的人，哪就那般放不下？

神思恍惚之际，屋门却猛地被人推开。

月夕颜被几个眼生的侍婢狠狠攥了起来，粗暴地拽下了床。

不待她开口，一道狠戾的骨鞭便狠狠抽在她身上。

为首的侍婢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像是在看待什么污秽之物。

“魔界妖女，胆敢蛊惑殿下，今日便让你灰飞烟灭，予殿下清白！”

第十章

身体的疼痛加剧，月夕颜死死攥着指尖，痛得没法思考。

百年过去了，天界到底是发现了她的存在吗？

“这也是……祁璟的意思？”

“是！”侍婢冷冽的声音袭来，“今日，你必须死！”

月夕颜一颗心冷到极致。

祁璟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如何能懂什么是爱？

不，他的爱从始至终都是假的。

在他的世界，她是可以随时舍弃的。

被人拽着出了屋门，恰好这时，屋外万千耀眼的流星闪过。

抬眸间，月夕颜瞧见了被万千星辰流光簇拥的一双人影。

祁璟紧紧拥抱着凤窈，吻得难舍难分。

一行流光在他们身后闪现，组成了一句浪漫的誓言

“与卿长相守，白首不分离。”

诛杀阵内，九九八十一根销魂钉一根根钉入月夕颜的身体。

她痛到意识模糊，一次次痛的昏死过去。

反复昏厥又清醒，清晰地感知着身体源源不断往外流的温热一点点带走她身体残存的温度。

直到月色下的流光停止，她身体的血也近乎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