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了女户，给孩子取名为江昭。

一年后，我从扬州散心归来，入城门时，看到了冯渠的身影。

死太便宜他了。

哥哥还是想法子保住了他的狗命。

物仍是，人已非。

从前在定北城赫赫威名的冯总兵成了人人嫌弃的哑巴乞丐。

冯渠佝偻着腰跪在地上乞讨。

双臂已无，膝盖以下也是空荡荡的裤管。

就连那张脸，亦被烙铁毁了容。

可我半丝心疼都没有，只觉得老天有眼。

怀里粉雕玉琢的娃娃强行掰着我的脸跟她圆溜溜的眼睛对视，奶声奶气地贴上来。

“阿娘，看昭昭，看昭昭。”

我合上车窗帘，在娃娃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好好好，阿娘只看昭昭。”

前尘过往已消散。

余生我只愿明月昭昭，海清河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