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知道,冯渠拿了我的私印不单单是过户茶楼,他居然还要私吞我的家产。

还好我换了私印,而知府大人又被哥哥请走。

没有官印盖章,这才让冯渠不得不把盖了假章的房契文书留在师爷那里。

我颓然地倒在沐雨怀里,泪水不自觉滚落。

哪怕劝自己别伤心,不值得,可想到冯渠的所作所为,心口还是一阵一阵发疼。

哥哥痛心地看了我一眼,又目眦欲裂的一脚踹在冯渠心口。

“你诓骗我妹妹把名下的铺子交给你打理,可你却跟林麦干起了倒卖军资的黑心勾当!”

冯渠和林麦同时惊慌地抬起头,异口同声喊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

哥哥惨笑不已:“有没有血口喷人,赵知府会给你们答案!”

军资案正在严查期,那些还没能送出城的五车军资都被冯渠藏在江家的几个仓库里。

而赵知府也顺藤摸瓜地查清了林麦的身份。

她叫忽尔兰,在定北城里的所有身份都是精心伪造的,就连利用冯渠进军营和倒卖军资也是提早安排好的。

她是北邦的哨子。

一个心怀鬼胎的敌国暗探。

11

林麦还有大用,她不能死。

但冯渠监守自盗,无视军法,却不得不死。

郭副将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我所愿地哭着喊着要诉实情。

周舒放带走了郭副将等人,只留下我和沐雨还有哥哥在冯渠身边。

看着昔日爱人颓败地跪在地上。

我只觉得自己眼盲心瞎,怎么就让我这皎皎明月照在了他这个臭水沟子里。

冯渠见我盯着他,如死灰的眼睛里又迸发丝丝光芒。

他跪行着抱住我的腿,涕泪齐下。

“阿月,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是被林麦骗了,她谎称自己是个被所有人嫌弃的孽种,我……一时心软,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我忍不住发笑。

“你对她可以心软,可以对她有求必应,为什么就没有对我心软,对江家心软?”

“你用我的铺子倒卖军资,就不曾想过,万一被发现,我和孩子乃至整个江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到底还是动了气,心口压着的火再也忍不住地发泄了出来。

“啪啪”两巴掌甩出去,我的气顺了一多半。

冯渠也不躲,就那般跪在地上任由我掌掴。

他顶着发红的脸,继续恳求道:

“阿月,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你才会隐瞒林麦的存在,若不是她勾引我,我定不会犯下这等大错。”

“我一直期盼着孩子出世,我连孩子的名讳都想好了。”

“男孩叫冯玳,女孩叫冯钰,不管男女,都是我冯渠的珍宝。”

“你让大哥跟周都督说说情,只要保我不死,我日后定会洗心革面,永远只在你身边。”

无需我开口,哥哥便嗤笑着讽刺道:“谁稀罕你在身边,趁早去死!”

他将早早拟好的和离书拿出来,强行拉着冯渠的手盖指纹。

冯渠自然是不肯的,哭着求我。

“阿月,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和离,军资已经找到,我真的罪不至死,我还想看着孩子出生啊……”

我拔掉发簪狠狠刺入冯渠的手腕。

他松开了我的小腿,哥哥眼疾手快地在和离书上按下了他的指纹。

我咯咯直笑,眼底却再次汇集泪花。

“冯渠,犯了错就得受惩罚!”

“娘亲说,我是天上的明月,是最最明亮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