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瘫在地上。
“父亲!女儿冤枉啊!是姐姐她...”
“住口!”父亲一脚踢翻香几,“来人!请家法!把二夫人关进祠堂!”
第9章
我退到廊柱阴影里,看明兰被拖走时珠钗掉了一地。其中一支金镶玉的簪子,是去年母亲说要给我当嫁妆的。
祠堂方向传来板子声时,我摸出袖中的真凶,是那盒被秋蓉偷看的胭脂。母亲手札第七页写着:“朱砂遇雷公藤,色艳而毒。”
二姨娘抹在唇上时,一定想不到毒会从伤口渗进去。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我望向母亲生前住的小院,我的眼前浮现出那里黑沉沉像只闭上的眼睛。
“娘,”我对着虚空轻声道,“您教的法子,真好用。”
祠堂的板子声停了之后的第三天,父亲把我叫进书房。他眼下乌青更重了,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纸分家文书,一只褪色的荷包,这些都是母亲的手艺。
“你大了。”他推过文书,声音沙哑,“城南有处三进院子,另拨五百两银子给你。”
我盯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竹叶纹。那是母亲刚嫁来时绣的,她总自嘲女红差,却不知这笨拙的针脚比那些完美的鸳鸯蝴蝶更让我心安。
“女儿谢过父亲。”我平静地签字画押,即没问二姨娘如何处置,也没提明兰的婚事。荷包入手轻飘飘的,倒出来是却枚生锈的钥匙,那是雪霁阁地窖的钥匙。
父亲突然说:“你娘走前...可还说了什么?”
窗外的辛夷花扑簌簌地落。我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我的手说:“告诉你爹...他养的水仙...该换土了。”
十五年来,她就留下这么句没头没尾的嘱咐。
父亲肩头猛地一颤。他转身打开暗格,取出个落灰的陶盆,里头是株枯死的水仙。我这才发现,他书案上永远摆着的不是贵重摆件,而是这个破花盆。
“第一年她送我的。”他手指抚过干枯的根须,“说是什么...是什么西洋品种。”
我攥紧荷包。原来母亲那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早在他心里刻了印子,只是这世道的规矩太重,重到能把活人压成牌位。
搬出相府那日,苏沉璧的马车堵在巷口。她掀开车帘,翡翠镯子碰得叮当响:“沈姐姐,我大哥说你这院子风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