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这个所谓的杂货间门是正对着走廊的，二楼的房间算上这间笼统只有四间，除去她跟周屿正的，剩下一间就是谢叔的书房。

说是书房，应该闲人免进，但它实际上也只是做为一个谈话的空间，平时没人会进去，所以门也不上锁。

相比之下，这间上锁的杂货间明显比隔壁这间书房的**性还要更强些。

正当蔓子一头雾水的时候，周屿正从房间里出来，见她一个人对着一扇门沉思，走过来问：“看什么？”

她转身，笑笑：“你醒了。”

周屿正仔细看着她的眼睛，问：“昨晚没睡好吗？”

“嗯？”

他说：“眼睛好像有些肿。”

她自己摸了摸，“没事情的。”

周屿正望向窗外，轻笑了一声，对她说：“今天不出去了。”

“嗯。”她全听他的。

他已经有所打算，建议问：“去院子里堆雪人？”

蔓子也有些心痒，在他的推搡下，去换了一身厚厚的羽绒，踩着一双雪地靴，随他出门。

曹丽欣在厨房吃早餐，见两人才下来就往外走，急忙问：“去哪呀？”

“去玩雪。”周屿正脸上兴致很浓，看了看屋内问道，“谢叔呢？”

“他去找人喝茶聊天了。”曹丽欣将早餐端出来，“先吃点吧，哪有大早上先玩的，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

周屿正停下脚步，带着蔓子往餐桌边走。

蔓子过去喊了一声“阿姨好”。

曹丽欣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隔了会说：“吃吧，还热着。”

大雪到了半上午开始转小，最后是陆陆续续地渐停。

周屿正说自己小时候每年都要堆雪人，这项庞大的工程他可以独自完成好几个，顺便也能将院里的雪清出一条路线。

蔓子跟着他搬雪，积少成多，渐渐地到了和腰身一样高。

周屿正却要求高，说要堆到与他差不多。

蔓子没有技巧，只管朝雪人身上积压，毫无人形，就像一个没了棱角的金字塔。

周屿正抠除了一些多余，给她把正了对的方向，她逐渐摸出感觉，不一会，最上面的球形也变得圆润了。

北方的雪说来就来，南方却难得下一场雪，有时候下了也只是昙花一现，但却不免振奋人心。

小的时候，她几乎不出门玩，按照陆慧说的，她那双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为了玩雪而玩出冻疮的。

长大后，那种隐藏在心中的希冀仍旧存在，但下雪的机会却一年比一年少，有时候惊喜地在醒来的一刻发现窗外堆满了雪，她也懒得出门，只是看楼下更小的孩子在那边不亦乐乎地扔雪球，一点也没有怕冷的样子。

她怕冷，也是从那时候宅在家里的习惯熬出来的。

周屿正往她身上扔了一个小球，蔓子回过神来，也扔了一个过去，两人立刻开始互扔，你追我赶。

宅子内，李妈看着外面一对，暗暗叹了口气。

身后有人也在张望，接着说了句话。

“李妈，你说屿正这样真的好吗？”

*

何毅赶在距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回来，当天他就跟周屿正进了书房谈话，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蔓子在自己房间内看书，书是从书房书架上找来的，她以前不知在什么年纪读过一半就放弃了，现在重新补充看过的内容，发觉心境也不一样了。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投影在发黄的书页间，将字体照得发亮，有一股淡淡的陈旧书香扑面而来。

前几天，雪已经完全融掉，那个雪人在第二天就抵挡不住阳光照射，化成一滩大面积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