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他试图靠近,我都会礼貌而疏离地后退一步。

那天,他站在客厅中央,忽然低低喊了一声:「老婆。」

他走过来想拥抱我,我却下意识侧身避开,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他顿住脚步,眉头微微蹙起:「你不开心?」

我伸手轻轻将他推远一些,语气温和:「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

当天夜里,他发起高烧,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腕,滚烫的额头渗出细汗,声音含混不清:「老婆……我难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了杯温水,又仔细将退烧药放在床头。

「吃了药就好了。」我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我抽出手,转身去了客房。

第二天一早,沈知衍看着空荡荡的床侧,眼中难掩失落。

他沉默的思索了好久,终于似乎自行想通了什么。

他大概以为我嘴上说着不生气,心里终究还是憋着委屈,只是在同他闹脾气。

他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想起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对策。

带我去看地下打擂。

他接触过的世界太小,只知道从前在许家当保镖时,每次许老爷子大发雷霆,就会把他扔上擂台。

只要他乖乖挨打或者打赢了,许老爷子的气也就消了。

他以为这招对我同样适用。

可我并不喜欢看这种血腥的搏斗,更不想去。

但看着他那双亮晶晶、仿佛等待夸奖的眼睛,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阴暗潮湿的习练场内,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沈知衍招招凌厉,对手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刀光一闪,眼看就要见血,我猛地冲上去,拦在两人之间:「够了!」

沈知衍硬生生收住攻势,刀尖在离我咽喉寸许的地方骤然停住。

他的手腕因急停而剧烈颤抖,虎口震裂,渗出血珠。

我转身先去查看那名几乎被打趴下的对手的伤势,没有注意到沈知衍迅速将流血的手藏到了身后。

仔细为那人包扎好伤口后,我才转过身,严肃地看向沈知衍。

「不许闹出人命。」我定下第一条规矩。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不许打他。」我指着刚刚缓过气来的对手,说出第二条。

沈知衍诧异地抬起头,眼圈竟迅速红了。

他抿紧嘴唇,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哑声回答:「好。」

「不许让我看见血。」我说出了最后一条。

这句话不知怎的,深深刺痛了他。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半晌后,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好。」

第二场比试开始,我才明白他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

在全场错愕的注视下,沈知衍「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刀。

他对同样茫然的对手说,声音沙哑得厉害:「空手。」

「继续。」

对手愣了一瞬,也扔了刀,随即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沈知衍挺直脊背,不格挡,不闪避,用身体顺从的接下每一拳。

他身上很多没恢复的伤口。

沉重的闷响击打在他的腹部,他喉结剧烈滚动,硬是将涌上来的腥甜咽了回去。

「还手啊!」对手被他这任打任挨的样子激怒,吼道。

沈知衍却偏过头,执拗地望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一种近乎偏执的顺从。

他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不许闹出人命,不许打对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