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推他出去时，他口中还不断溢出鲜血，强撑着开口：「老婆别担心……」

那一刻，我心中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但转念一想，他这身伤本就是为了保护林晚星而自愿承受的，又不是我逼他挨的刀子。

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之后，我干脆给他安排了更多的护工，彻底规避了两人见面的可能。

因为每天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烦。

他出院那天，我正窝在家里追剧看得入迷，完全忘了要去接他这件事，连他打来的电话也没有接到。

直到傍晚时分，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见沈知衍独自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如纸，手中还拎着医院的塑料袋。

见到我，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老婆。」

7

我有些尴尬地侧身让他进门：「不好意思，忘了你今天出院。」

他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声音沙哑：「没事。」

我刚转身要关门，却突然被他从身后轻轻握住手腕，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

他将我抵在门边，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呼出的气息带着药味的苦涩：「老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皱眉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看似虚弱，手臂却依然有力。

刚想抬脚给他一下，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又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压下心头的不耐，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他执拗地看着我，眼神迷茫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

「你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来看我，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你根本不记得我哪天出院。我是提前出来的，出院时间根本不是今天。」

他说着，轻轻拉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

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着他茫然无辜的眼神，我气笑了，再也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玄关回荡。

他没有躲，似乎被打懵了，怔怔地看着我。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目光定在我手背一道浅浅的疤痕上：「这是怎么弄的？」

我静静地看着他，勾起唇角。

「结婚那天你发誓，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护好我。」

我轻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你食言了。」

他身子猛地一晃，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

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嘴唇翕动：「对不起老婆，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是啊，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当时的心思全系在林晚星身上，何时真正留意过我？

我忽然为从前的自己感到可笑。

多么可笑，日日被种种情绪煎熬折磨。

而对方却始终置身事外，甚至根本不觉得一次次扔下我、奋不顾身去保护另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我挣脱开他的手，语气淡漠：「没事，都过去了。」

脸上迅速挂起那副练习过无数次的温柔笑容，我伸手轻轻抚平他衣领的褶皱。

声音放得又软又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宽容：「是我不该和你计较这些。你伤还没好，别站在门口了，快去休息吧。」

他眼中的不安瞬间被惊喜取代，几乎是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老婆，你原谅我啦？」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抖，眼神亮得惊人：「我发誓，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