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侍卫从令窈房里搜出了毒药。
谢方白一步步走向令窈,眼中满是痛楚:“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眶里满是血丝:“画烧了不够,连看着我长大的奶娘你也不放过,你到底要毁掉多少我珍视的东西?”
令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令婉仪精心策划地陷害她,甚至不惜搭上林嬷嬷的性命,她又能说什么呢?
罪魁祸首令婉仪用帕子掩着唇笑,谢方白却只把质问放在她身上。
“不是我。”令窈手指蜷缩又松开,最终只挤出这三个字。
谢方白突然笑了:“每次都是这三个字,画不是你烧的,珠子不是你撒的,毒不是你下的......”
他猛地将毒药砸在地上,碎片洒了一地,如同她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真心:
“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你干的?”
令窈看着这个她爱了半生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至极。她本来还想告诉他,当年弹琴的是她,不是令婉仪;做这些事的是令婉仪,不是她。
可此刻,这些还重要吗?
“殿下觉得是,那便是。殿下觉得不是,便不是。”
她的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谢方白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押下去,关进水牢。”
侍卫上前架住令窈。
经过令婉仪身边时,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道:“姐姐放心,那些嫁妆,妹妹会好好保管的。”
6
水牢的月光是绿色的,令窈仰头望着青苔里的一点微光。
三十个日夜,手脚已经被镣铐磨出白骨,溃烂的伤口泡在污水里,痛得麻木。
若不是在进水牢之前,她就已经写好选择七皇子的亲笔信,那么现在的她,每写一个字都会痛彻心扉。
铁门突然被拉开。
令婉仪提着裙摆小心走下石阶,绣鞋避开地上的血污:“明日七皇子就要凯旋了呢。”
令窈没有抬头。
这一个月,谢方白从未露面。
起初她还数着日子盼他来听解释,后来她高烧不退,他也只是让手下送来了药,从未踏足,哪怕一步。
“殿下这些日子可忙着呢。”令婉仪蹲下身,突然掐住令窈的下巴。
“军报说七皇子战死了,结果竟是诈死,七皇子还趁机突袭了敌方。陛下龙颜大悦,要重赏他......你若是真的嫁给他,也能跟着高升了。”
她声音陡然尖锐,指甲在令窈泡得发白的肌肤上留下血痕:
“可是凭什么呢?方白才是那个天选之人,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坐稳皇后之位。而你,令窈,只配待在泥泞里。”
“不过没关系。”
令婉仪松开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我不会让你好好地等着他来救你。”
跟来的蒙面人撬开了牢门,拖着令窈虚弱的身体往外走,留下一地血迹。
......
马车在悬崖旁停下。
令窈被拽下来,和令婉仪一起被绑在悬崖边的古琴前。
“选一个吧,太子殿下。”
黑衣刺客的刀架在二人脖子上。
“一个跳崖摔得粉身碎骨,一个回去做你的太子妃。”
令窈这才发现,谢方白不知何时已带兵围住悬崖。
他玄甲加身,眼底布满血丝,目光扫过她溃烂的手腕时猛地一颤。
“放了她!”谢方白剑指刺客,“你要什么?”
刺客狞笑:“当年冷宫外弹琴救您的是哪位?让她们弹一曲,您自然认得。而那位,跟我有仇,必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