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令婉仪已经痛得不成人形。她蜷缩在角落,浑身痉挛,见到谢方白时,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解药需要......”
她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以心入药,才能解毒......但是如果我的心脏毁了,她也会死。”
谢方白瞳孔骤缩。
令婉仪咧开染血的唇,笑得癫狂:“你敢......杀我吗?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谢方白静静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
他拔出匕首,在令婉仪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
鲜血涌出,他却面不改色,任由血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药碗中。
“我的心头血一样可以......”他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却冷静得可怕。
令婉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疯子......
谢方白就是个疯子!
他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换令窈的命!
17
令窈睁开眼时,窗外正下着雪。
她浑身像是被碾碎又拼凑起来,每一寸骨头都泛着疼。
“醒了?”
温润的声音传来,谢承序放下药碗,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眼下青黑一片,显然许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我睡了多久?”令窈嗓音嘶哑。
“三个月。”谢承序扶她坐起,递来温水。
“朝局已定,今日......是我的登基大典。”
令窈指尖一颤。
三个月。
老皇帝驾崩,谢方白昏迷,谢承序即将成为新帝。
令窈轻轻抓住他的手腕:“谢方白在哪?”
“......偏殿。”谢承序终是叹了口气。
“他用心头血救你,遭了反噬,至今未醒。”
令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谢承序拦住。
“先喝药。”他声音温和。
“待大典结束,我陪你去见他。”
谢承序一袭龙袍,接受百官朝拜。
令窈站在珠帘后,看着这个曾经孤傲冷峻的七皇子,如今成了天下共主。
“朕此生,只立一后。唯令氏窈窈,可母仪天下。”
令窈怔在原地。
她从未想过,谢承序竟会......
“陛下三思!”得知嫡女还活着的令肃立马出列。
“令氏女曾嫁太子,又许七皇子,如此不贞不洁之人,怎配皇后之位!”
“令肃。你方才说......谁不贞不洁?”
令肃双腿发颤,却仍强撑着道:“老臣只是为陛下着想,这贱婢本就德不配位!”
谢承序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令肃嘴角溢出的鲜血,忽然笑了。
“这一掌,是替朕的皇后打的。”
他掐住令肃的喉咙,将人提离地面:“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议论她?”
令肃双脚乱蹬,呼吸困难。满朝文武跪伏在地,无一人敢出声。
“当年你亲手将窈窈推入火坑。”谢承序冷笑。
“如今见她凤凰涅槃,又想借朕的手毁了她?”
“陛......下......”令肃连忙求饶。
谢承序突然松手,任由他烂泥般瘫在地上。
“传旨。令肃构陷皇后,罪当凌迟。但朕今日大婚,不宜见太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