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信了,却没能为她讨回公道。
“现在的善堂......”谢方白声音很冷。
“确实脏透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动容。
但这就证明令窈无辜吗?那个会为乞丐哭红眼睛的少女,和后来虐杀林嬷嬷的毒妇,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去查,太子妃还害过谁!”
踏出善堂时,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年轻的令窈蹲在墙角,给一个小乞丐喂药。她抬头冲他笑,嘴角梨涡盛满温婉的笑意。
谢方白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幻影消散,只剩满地枯叶。
那个令窈已经死了,死在她开始害人的那一刻。
11
鞭子抽在皮肉上。
谢方白烦躁极了,这已经是今日第三次听到后院的惨叫声。
他本不想管这些琐事,可那哭喊声里夹杂着“令大小姐”几个字,让他不得不在意。
他已经还给以前的令窈一个公道,可是心里却还是隐隐慌乱。
终于,谢方白忍不住一脚踹开偏院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林茵茵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后背早已血肉模糊。
而令婉仪正倚在软榻上吃着冰镇葡萄,见他进来,一颗葡萄啪地掉在裙摆上。
“殿,殿下怎么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谢方白的声音轻得可怕。
令婉仪慌忙起身:“这贱婢偷了妾身的镯子......”
“奴婢没有!”
林茵茵努力抬头:“奴婢找到的是母亲的遗书,关于令大小姐的清白。”
谢方白瞳孔骤缩。
“拦住太子!”令婉仪怒声道。
但谢方白已经抢到了那张纸。奶娘熟悉的字迹像刀子捅 进眼睛:
【老奴以死谢罪。婉仪小姐逼老奴诬陷令大小姐,昨夜已在林府外泼油,若老奴不从,便要烧死茵茵全家......】
“这是假的!”令婉仪拼命扑上来抢,却是徒劳。
“殿下信我......”
谢方白笑了,他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声音很冷:“所以奶娘是你逼死的,嗯?”
“殿下......”令婉仪知道再也狡辩不了,于是抓着他衣摆哭诉,“妾身怀着您的骨肉啊......”
谢方白低头看她隆起的小腹,突然想起令窈坠崖前那个解脱般的微笑。
他慢慢蹲下,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你以为,孤真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令婉仪暂时只被囚禁了起来,因为谢方白当晚要去参加谢承序的庆功宴。
本来想像往常一样随意推掉这些没趣儿的宴会,但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于是难得一次进宫参加晚宴。
他盯着对面席位的谢承序,这位刚立下战功的七皇子,用签子仔细剔去葡萄籽,递到身旁女子的唇边。
面纱下若隐若现的唇瓣微启,谢承序的指尖竟在收回时不着痕迹地擦过她的唇角。
谢方白手中的玉杯被他生生捏碎,这些日子,他夜夜梦见悬崖上那抹坠落的素白身影,梦见她在水牢的哭声,梦见他一次次对她的冤枉。
每每想起,心脏就一阵阵地绞痛。
而现在,这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像极了窈窈。
一想到谢承序与她如此亲密,他就忍不住一阵憋闷。
“皇兄脸色不佳?”谢承序突然抬眼,嘴角噙着笑。
“可是歌舞不合心意?”
“确实乏味。”谢方白顺势起身,朝皇帝拱手。
“儿臣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