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软话都没说，转身就和我一刀两断。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温绮美说得对：还没过门就这么不听我的，以后我还能管住她吗？

我步步紧逼，以为她总会心软，会哭着回来找我。但我忘了，人逼急了，真会跳墙。

她没回头，而是嫁给了谢邓朝。

那天我眼皮直跳，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可我还是冲去了宋府，疯了一样要见她最后一面。

我以为她会等我，我以为她非我不娶。

可当我赶到时，只看到谢邓朝亲手给她戴上一支玉簪，她低头笑着，眉眼温柔。

我站在远处，像被抽空了力气。

还没等我迈步，背后猛地一疼，被人狠狠扑倒在地。铁链哗啦作响，衙役吼成一片：

“抓到了！就是他！杀人凶手！”

“不！等等我要求见宋文漪！让我见她一面！”

我拼命挣扎，喉咙都喊哑了。可抬头望去，谢邓朝已经转身，将宋文漪整个人挡在身后。

我听见他说：“像是在捉贼，别看了，咱们走吧。”

那一瞬，我的心碎得彻底。

我还想喊，却被一棍子砸在后脑，眼前一黑，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牵着她的手，走得决绝，没回头一次。

进了死牢那天，天上下着雨，我坐在角落，一滴一滴听着水声。

我不后悔杀了温绮美。

我只后悔，差一点点，就能再见文漪一面了。

几个月后，中秋夜。

月亮又圆又亮，照得牢房像铺了层霜。

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老狱卒端着一碗饭、一只鸡腿，放在我面前的地上。

“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了。”

我手一抖，饭碗差点打翻。

我猛地扑向栅栏，双手死死攥住木条，声音发颤：“我是顾蔡幻！我爹是顾帅！我是朝廷将军！杀个歌女就砍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狱卒冷冷盯着我：“天子脚下，你敢当街虐杀女子，皇上能留你？”

“判你死刑的是刑部尚书谢邓朝，圣上亲批。有怨气，下辈子去找他算账吧。”

谢邓朝……

这三个字像刀扎进心口。

怎么会是他？谁判我都行，唯独他不行！

月光静静洒在墙上，墙角那一片干了的血迹还在。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赌气，不试探，不逼她。

我一定紧紧抱住宋文漪，再也不松手。

可我知道，她不会再等我了。

这辈子，就这样断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