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清楚。
直到这一刻,他们爱的,也不是我。
他们爱的,是“培养出省状元的父母”这个光鲜亮丽的标签,是这个标签能给他们带来的升职加薪、社会地位和荣耀光环。
不过没关系。
我利用的,也正是他们的虚荣和贪婪。
用他们最在乎的东西,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9
我最终选择了清华大学的金融专业。
因为在这里,我能学到如何让钱生钱,如何更好地守护我来之不易的安全感。
入学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而我那对“新晋”的慈父慈母,也开始疯狂地对我进行“情感投资”。
他们的电话和信息,比我高三时做的任何一套模拟卷都要密集。
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如果我没有回复,他们甚至会焦虑地直接打电话到我的导员那里。
我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慈爱”。
因为他们另外两个孩子的状况,越来越糟糕了。
弟弟苏瑾言因为贿赂事件,最终被判了缓刑,但也留下了终身案底。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整日窝在家里打游戏,靠着妈妈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姐姐顾盼兮在经历了抄袭风波后,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她变得敏感、多疑,最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不得不休学在家接受治疗。
两个曾经的“心肝宝贝”,都成了甩不掉的累赘和无底洞。
我,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和炫耀的资本。
所以,他们开始不计成本地向我示好,试图用迟到的、廉价的爱,来感化我,修复我们之间早已破碎的关系。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一颗被冻了十八年的心,又岂是几句嘘寒问暖就能捂热的?
于是,当爸爸打电话来,满怀期待地问我周末要不要回家吃饭时,我会淡淡地说:“不了,要和同学去图书馆,你多陪陪姐姐吧。”
当妈妈打电话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缺不缺钱时,我会平静地回答:“不缺,奖学金够用,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弟弟吧。”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我就会直接挂断电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让他们也好好尝一尝,被当作皮球一样,被推来推去的滋味。
大四那年,我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悄悄地办好了一切出国手续。
临走前,我给他们分别发了一条信息。
【爸,我出国了,勿念。以后每月一号,会给你打两千生活费。】
【妈,我走了,保重。以后每月十五号,也会给你打两千生活费。】
我承诺过,会给他们养老。
但我没说过,要陪在他们身边。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中没有一丝留恋。
我知道,在这个城市的两个角落里,有两个人,或许正在因为我的“不告而别”而暴跳如雷,或许正在因为我“忘恩负义”而捶胸顿足。
但这又与我何干呢?
是他们亲手教会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己。
如今,我只是学以致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