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周将脸埋进枕头，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明明拥有最好的，却偏偏要去追逐那些廉价的新鲜感。

病房里静得只剩下他的哭声，悲恸而绝望。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都将活在这份无尽的悔恨里。

22

沈知夏在交警队和档案馆泡了好几天。

她调阅了当天所有经过事发路段的车辆信息，挨个儿联系车主。

得到的回应不是没注意就是记录仪坏了。

直到那天下午，程远的助理打来电话，语气凝重：“沈小姐，我们查到顾云周手里可能有完整的行车记录仪录像。”

沈知夏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们从各个路口的可用监控拼凑出，那辆红色跑车最后开到了顾云周的公司。”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可疑的是第二天凌晨有一辆大货车出入集团，随后那辆红色跑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已经被顾云周销毁了。”

沈知夏的呼吸骤然停滞，耳边嗡嗡作响。

还没等她缓过神，律师也带来了医院的调查结果：“沈小姐，阿姨被送到医院，已经是事发后两个小时。这段时间她失血过多，又因为没有及时抢救......导致最终去世了。”

律师的声音在听筒里渐渐模糊。

沈知夏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母亲最后的模样：脸色灰白，身体冰冷，指尖泛着青灰。

她缓缓闭上眼。

顾云周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林诗雨撞了人扬长而去，知道有人在血泊里挣扎，却选择了沉默。

甚至现在还在她面前演戏，说什么被林诗雨骗了，说什么后悔莫及。

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现在想来简直令人作呕。

顾云周所谓的忏悔，所谓的赎罪，在这份被他刻意隐瞒的证据面前，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笑话。

再睁眼时，沈知夏眼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一定会找到那份录像。”

顾氏集团的股价连着几天暴跌，董事会的质问电话已经把顾云周手机打爆。

顾云周出院后坐在办公室，反复看着沈知夏在首映会上的视频。

然后发表了一条道歉视频。

镜头里顾云周胡子拉碴，两眼带着浓重的青黑。

他声音沙哑地念着道歉信：

“知夏，对不起。”

“在你全心信任我的时候，我和林诗雨纠缠不清，让你在无数个深夜独自垂泪。”

“我被她的伪装蒙骗，一次次为了她伤害你，亲手打碎了你对我们未来的所有期待。”

“......我知道再多忏悔都没用，但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

“另外，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评论区骂声一片，他却毫不在意，仿佛只要让沈知夏看到就够了。

沈知夏看到视频没多久，就收到了顾云周的短信：

【明晚八点，云门山脚下见，你自己一个人来。顾云周】

23

第二天晚上沈知夏刚到云门山，就看见顾云周站在入口处。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还带着病弱的苍白。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云周眼里涌上一阵狂喜。

他下意识地想上前，又怕吓到她。

只能僵在原地，声音沙哑：“知夏，你来了！”

沈知夏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林诗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顾云周脸上的喜悦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