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舍得，也不放心卫应止。

“京城繁华热闹，雁城一年中有一半日子天寒地冻，百姓都要南迁，卫将军怎会想要长久驻守在雁城。”

卫应止看得出帝王的猜忌，也不隐瞒。

“我的义妹受了些刺激，如今已经疯癫，京城流言颇多，不适合她养病，我想带她换个环境。”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落寞。

“况且京城已经没有再等我回家的人了。”

卫应止离京的日子定在年前的半个多月。

离开那日，卫吟雪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帘的一条缝隙，看着卫应止单手握着缰绳，坐在高头大马上。

她看京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带着恨意。

只在经过萧王府时，恨意被癫狂取代。

卫吟雪捂着头，失声尖叫。

“啊不要杀我，是我，是我害的江枝筠，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这些话卫吟雪养伤期间，卫应止听过了无数遍。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指挥车队走快一些。

卫应止没有和江枝筠告别。

他知道自己带给江枝筠的都是痛苦。

她心中那个银鞍白马，意气风发的少年，死在了成婚后无数次的偏心、忽略之中。

卫吟雪的马车晃晃悠悠走远，尖叫声似乎仍在回荡。

江枝筠从萧王府的府门口走出。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转头问身后的萧涉川。

“是你做的吗？”

萧涉川在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垂头站在江枝筠的面前，点点头。

“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你和孩子险些命丧她手，我就恨不得杀了她。”

第22章

说完，意识到自己太过，又补充道。

“但你别怕我，以后再不会有下一次，枝筠，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孩子。”

虽然恨卫吟雪，但看她落得如此下场，也不免唏嘘。

“没说怪你，但下次别这样做了，将她交给大理寺，让她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就好。”

萧涉川仔细端详着江枝筠表情。

看到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厌恶，害怕的神情。

他才落了心。

从后背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髻，郑重承诺。

“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萧涉川牵着江枝筠往府里走。

一路走过去，延展的枝干上梅花点点，枝头的白雪成了最好的映衬。

绿萼梅、玉蝶梅、宫粉梅等各种种类。

叫原本应该了无生机的院子，变成争奇斗艳的春日，好不热闹。

江枝筠看着满院的梅花，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她唯爱梅花，却独自一人照顾卫吟雪偏爱的墨兰五年。

如今，她从未说过，却有人为她将心爱的花种满整个王府。

想到这儿，江枝筠有些好奇。

“萧涉川，你是何时发现我偏爱梅花？”

萧涉川捏了捏她的手掌，笑着说。

“在学堂的时候，你身体不好，下了课也只是坐在座位上看书，只有冬日，夫子折了梅枝插在花瓶中，你才会抬头多看两眼。”

江枝筠有些惊讶的转头。

“你这么早就偷偷喜欢我了？！”

萧涉川被江枝筠的反应逗笑了，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是啊，你那是还不愿意搭理我呢，嫌我斗蛐蛐逃学，不务正业。”

江枝筠忍着笑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