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水流,时知许静静看了一会儿,神色平静地冲洗,掌心,鼻尖,衬衫衣袖。
走出客房,坐回石桌,时知许斟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喝尽。
她倒过杯,对着清亮的月,和夜空疏淡的星子。
释杯.
天很晚了,换好睡衣的程意靠在床头,脑袋一晃一晃的,她正用意志,对抗睡意。
卧室门完全敞开,一览无余。
时知许处理完急事,从书房走出,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床落满暖黄的灯光,程意正倚在床头看书,侧颜专注,枕头压在腰下。
床的另一半空空荡荡,枕头孤零零的,薄被平铺着,掀开了一角。
像是无声邀请。
时知许抿了抿唇,停止自作多情的联想,她摘下眼镜,金属边框清脆相撞,转身朝对面卧室走去。
“站住。”
迈步的霎那间,程意的声音从卧室飘来,听上去幽幽的。
时知许听话地转身回望,面露不解。
程意无语地合上书,反手拽上被子,背躺了下来,撇嘴默念叨。
木头啊木头,真是木头。
没过多久,柔软的床弹了弹,灯光暗下。
“晚安。”时知许温柔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程意闭着眼,翘了翘唇,故作淡然地问:“听音乐吗?”
时知许吃过安眠药了,虽然偶尔还会午夜惊醒,但已经很晚了,程意该休息了。
她拒绝说:“不用,睡吧。”
程意猜到时知许该是吃过药了,没多强求,她点了一支助眠香薰。
躺回时,时知许从背后拥住了她。
让怀中人心安的姿势。
但程意挣脱了,她翻过身,和时知许面对面,主动揽过她的手,搭在腰上。
“睡吧。”程意闭上了眼。
“嗯。”眼前睡颜安静,鼻尖是好闻的香气,时知许莫名心安,她闭上了眼。
地面散落的月光悄然斜移,天光乍露,时知许难得安眠。
一晚上,程意睡得格外不老实,从床的一边,已经挪到了另一边。
时知许翻个身就会掉下去。
她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人,心同样被缠绕着,温暖又酸楚。
这是她的念想啊。
直到眼眶看得酸涩,时知许才起身,她挪动腰间那条白皙细长的腿,扯过缩在床尾的被子,盖住熟睡中程意的腰肚。
全程小心翼翼。
她循着记忆,和厚重窗帘透出的天光,走出房间。
不知从哪儿冒出了金属箱子,时知许踢到了,箱体和瓷砖摩擦。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很快呼吸恢复均匀。
时知许松气,弯腰一看。
收拾一半的行李箱。
洗漱完,时知许系围裙,做早餐,其中就有程意钦点的绿豆沙,还有饺子。
锦什虾仁馅。
厨房有两个,内堂厨房靠近卧室,时知许选择了外堂的灶火。
较之以前不同的是,时知许身边架了支架,镜头对准料理动作,全程摄下。
灶火烈烈,新添的柴,被通红的旧柴烫灼,剥剥爆响,煨煮着绿豆沙。
时知许坐在窗边的餐台,围裙染了面粉,她煮了两颗饺子,对着东方燃起的瑰丽朝霞,慢慢吃了下去。
然后,她坐上了静等在院门的车。
“时总,医院已经预约好体检,全程保密。”
“嗯,辛苦”.
日禾慈善,申城分部,一间临时开辟的采访间。
“采访的最后,想问问程律师慈善这么多年,又不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