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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姿态。

程意衡量了一下,时知许的时间和精力,确实比她值钱得多。

她哪有那么大脸面,请时知许陪她环游。

临走前,程意回了趟四合院,再出来时,她拖着行李箱。

和时知许错肩而过的时候,程意停下。

时知许一直捧着蛋糕,手酸得发抖,收敛着感伤惊惶,她用力咬唇,抿出点血色来,才不显得过分苍白。

没过多久,她听见程意说:“是我太廉价,前几次都轻易地原谅了你。

“所以,你才有底气,理所当然地不珍惜。”

“时知许,好自为之。”

万向轮碾压石子小路,回荡在小巷,渐行渐远。

时知许不敢挽留,不敢让程意许愿,吃生日蛋糕,好好道别,再离开。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程意。

反复演练一天的腹稿,全然没有派上用场。

她以为程意要出发去旅行,这次告别不会像前两次那般,不欢而散,没想到……

时知许生命中的亲人,都是不辞而别,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告别。

假死那次遗书,很烂,伤透了程意;C国那晚,她用极致盛大的烟火,和程意告别,还是被她得一塌糊涂。

这次也是,甚至都忘了和程意说:再见,一路顺风。

时知许全身力量也随着车轮声,渐而逝去。

她脱力跌落,亲手料理的蛋糕差点掀翻在地,手掌碾轧粗粝地面。

时知许情愿程意不改变主意,抛下她,选择一个人去旅行。

眼眶泛起薄红的雾气,时知许眨了眨眼,想逼回,鼻尖却淌出温热。

一滴鲜血落下,擦过摇曳的烛火,在浅蓝的蛋糕上绽开,鲜艳醒目。

血不断滴落,湮落虚弱的火苗。

蜡烛彻底熄灭了。

那个晚上,时知许干了许多事情,四合院被她收拾得干净,关好了所有阀门电水。

院子那一盆盆盛开娇嫩的花草,被放到了大门外的空地边,路过的邻里街坊会顺手照看。

这是巷子里自不待言的默契。

发着低烧,时知许很吃力,不时需要歇息,以至于花费了平日两倍的时间。

她没带走任何东西,就像几个月前,两手空空、蛮不讲理地闯入程意的世界。

时知许反而留下了什么,两本证件

——是她藏了好久的结婚证。

抬腿迈出门槛,吱呀作响的大门即将阖上,时知许透过缝,见了庭院的最后一眼。

那是她和程意经常呆的地方。

桂花树下,矮小的板凳、放着蒲扇的摇椅,摆了茶具的茶台、空荡荡的花架和石桌……

她们度过了许多清爽早晨、慵懒午后、倦柔黄昏。

每一个瞬间,都值得时知许用一生去回味。

这就够了。

她是一块葬满希望的墓地。

而程意是肆意盛放的玫瑰。

时知许逢人炫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束缚玫瑰。

开得更美更艳,才是初衷。

深夜万籁俱寂,木门吱呀一声。

阖上,落了锁.

申城郊外。

此时是深夜零点,程意带着小武正从仓库离开。

程意亲自坐阵,加班加点清点物资,装卸上车。

明天一早队伍就要出发,所以干脆直接赶往机场。

小武开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翻查报表的程意。

他劝道:“程姐,下次这些事就让年轻人来吧,亲历亲为的,太累了。”

他好久没有见这么拼的程意了,全程跟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