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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间的员工宿舍面积不大,进门是一排嵌入墙的木色衣柜。上下床放在靠墙的位置,窗台前摆着写字台和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靠背椅。

“咳咳——”何铭捂着嘴低咳两声,遂拖出椅子道,“就我一个人住,条件简陋,将就着坐一下。”

祝流双“哦”了声,攥着保温袋坐到木椅上。她觉得有些冷,不由自主地抱紧上半身。

何铭沉默着转身,在抽屉里翻找一番,找出还没使用过的空调板。

“滴——”

显示器亮起,几十秒后空调出风口响起老旧的翁鸣。

开好空调,何铭走到床边给手机充电。

祝流双的目光却被写字台上那只打开的塑料袋勾去了注意力。

川贝枇杷露,正柴胡饮颗粒……他这是,受凉了?

“学长,

你感冒了吗?”

“来云湘走亲戚?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他背对着她,两道声音在空气中交汇。

祝流双心虚地低下头,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面:“昨天天气挺好的,没想到今天突然就下雨了。”

背对着她的男人眼神复杂地回过头,盯着她的头顶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吹风容易着凉,裙子和头发都潮了,我去给你拿块干毛巾擦擦。”

她自然不会知道何铭望着她时,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意识到,有些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一戳就破。

这几日云河的天气预报不准,手机软件上写着出太阳,其实是阴天。写着阴天的,午后都会下雨。

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很快,一块干净的素色毛巾递到她手边。

“没有备用的新毛巾了,这块是我用来擦头发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是介意的话……”

何铭话没说完,祝流双便急忙打断:“不介意,用不着那么麻烦……”

她嘴上这样说,手却迟迟不接。

“包里装的什么?”何铭瞥向那只分外眼熟的保温袋。先前她给他送吃的时,常用这只袋子装。

拉链拉开,馥郁的桂花香气从她指间漏出来。

“桂花糕,家里做了很多……”祝流双舌头打了结,“给婶婶家送了一部分,余下的就带过来了。”

何铭倾身抽出她手中的保温袋,随手将干毛巾放到她腿上。他并不继续看她,而是转了个身走向床畔。

他人高马大,双层铁架床之于他显得局促,身体坐上去的时候,还会发出“吱吱”的摇晃声。

祝流双心不在焉地擦拭头发,眼睛不断往何铭身上瞟。

保温袋的口子敞开,男人的手指捏起一块莹白的桂花糕时,睫毛在泛着青的眼下投出密密的影子。她盯着窄床上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格子棉被,恍然间听见齿尖咀嚼糯米的黏响。

糖桂花的气味引诱着她饥肠辘辘的胃,祝流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会不会太甜了?”她故意不看他,弯下腰去擦沾湿的裙摆,“冷了咬上去可能有点费牙。”

“不会,还是温的。”说着,何铭转去茶几上倒水。

觉察到动静的祝流双飞快抬头,目光扫过他方才坐过的位置。烟灰色的枕头翘起一道边,掀起的褶皱里露出一截亮晶晶的铝箔。

她循着那丝亮光起身,脚步抬起。等她意识到自己的越界时,那块被裁剪过的药板已然落入她的手中。

她数着铝箔片上凹陷的小圆坑,十粒药还剩两粒。定睛去辨认药名,艾司唑仑片……心房嵌入一根细针,编织着密密的疼。

这药她认识,母亲有段时间因为关节疼痛失眠焦虑,医生开具的处方药就是这个名字。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