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的大门。
“笃笃笃——”
“请问,有人吗?”她嗓门不大,很快声音被雨声覆盖。
玻璃窗内依旧昏暗,那扇牢牢关着的木门一动不动。
手指在门板上停了两三秒,她又一次敲了起来。
“笃笃——”
“笃笃笃——”
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盖过了喧哗的雨声。
保安室忽然亮了,蓝黑色的玻璃窗里晕开一片冷白。她下意识地垂下手,泛红的指尖蜷曲在掌心。
“唰——”传达室的玻璃窗被人推开,从里头探出一个花白的脑袋。
“谁呀?连个午觉都不让人睡了……”说话的人眉头皱成一团,语气不悦。
祝流双将雨伞稍稍往上抬,露出一双洇着雾气的眼睛。
“不好意思,伯伯。我找人,能帮忙开一下门吗?”
头发花白的老伯语气不耐地打发道:“都放假了,找什么人啊!值班的中午就走了,姑娘你等八号再来吧……”
蜷成一团的左手松开,摸上沾了水的保温袋。
她做的桂花糕,该凉了吧!
“伯伯,我找的人住在里面的员工宿舍……”祝流双不肯放弃,趁老伯拉上窗户前急急地低呼,“叫何铭。”
玻璃窗还开着半条缝儿,老伯捧起茶杯道:“这名字没听过啊……姑娘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
要是电话能打通,哪里还用得着她来这儿守株待兔?
祝流双无措地抿唇,牙齿在下嘴唇上磕出几道发白的印子。
雨水顺着伞沿不断往下滴落,积水汇成小小的水洼。
当传达室的老伯第三次推开玻璃窗,催促她早点离开时,祝流双依旧固执地撑伞等在狭窄的屋檐下,直挺的脊背不曾弯下分毫。
秋风携着雨水的凉意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打湿了长及脚踝的裙摆。她像是无所察觉一般,只顾着睁大眼睛朝员工宿舍楼望。
在她身后不远处,黑色皮鞋跨过水坑,踩着一地飘落的银杏叶缓步走来。灰色伞沿慢慢向上抬起,露出男人瘦削的下巴。
脚步踏碎水面,声音越来越近。
“流……双?”何铭拎着塑料袋的手指一松,险些将袋中的药盒倒到地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祝流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转了头。
“学长!”眼中的焦灼化为惊喜。
何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缩:“你怎么在这儿,等多久了?”他快步走上前,用伞替她挡住风口。
在外头吹久了,手指冰凉发红,祝流双不太利索地举起手机,尽量让笑容自然一些:“我给你发了消息,打了电话。想着你应该是在忙,所以就在门口等一等。也没多久……”
她说话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而将视线落到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莫名的,眼眶热起来,酸胀得想落泪。
“抱歉,手机没电了。”男人摸出口袋里黑了屏的手机,无奈又内疚,“下次有事记得提前一天告诉我。”
眼眶里来回打转的泪水被她逼了回去。祝流双乖巧地点头:“好,我会的——”
电动卷闸门在这时候开启,传达室的老伯捏着半根未燃尽的香烟,探出身子道:“原来是找你的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何铭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随即唤回还在愣神的祝流双:“流双,过来。先进去躲会儿雨。”
墨绿色大衣在眼前晃动,祝流双凝视着他坚实宽阔的后背,倏忽间想起高铁穿过黑漆漆的隧洞呼啸而出时,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
她加紧步子跟上他,把门口老伯好奇的打量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