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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刀,拇指轻轻一扣,刀身弹出。

一道锋利寒光闪过她的眼睛,覃乔有一瞬担心,他会不会伤到手,但转念一想,陈嘉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清冷的目光投在那个石榴上,杨淑华静静地看着这只经陈嘉树一割一扒完美取出果肉的石榴。

那时每到冬季,每回陈嘉树来看他们都会带一袋子石榴,最开始是他奶奶种的,奶奶过世之后他每次带来的都是亲戚家里的。

不同于覃朗真的喜欢吃石榴,她只是不想拂了这孩子的好心,陈嘉树很会剥石榴,不会把红色汁水弄的到处都是,连最会做手工细活的大姐都夸这孩子做事情细致。

“你这剥石榴的本事,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覃乔夸道。

修长如玉的指节半包住青绿色的石榴皮,犹如绿叶上落下的一朵白雪,每次看他剥石榴都是一种享受。

听到这话,陈嘉树像忍不住般,敛颌闷笑了声。

岂料,一时得意,手下一疏忽,收刀时食指指节带过刀刃,很轻的一下,就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覃乔急忙坐起身,正要伸手,杨淑华的声音率先响起:

“乔乔!别动!”

杨淑华已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先将那柄合上的水果刀拿远,随即抽取两张纸巾,直接按在了陈嘉树冒血的手指上。

“按住。”她的语气带着严厉地关心,“你这孩子,总这么不小心。等着,我去护士站要个创可贴。”

丢下这句话,杨淑华转身走了出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陈嘉树自己按着手指,嘴角却轻勾起,回忆起那时自己腿撞伤杨淑华也是这般紧张他。

“嘉树……”覃乔看他受伤了还在傻乐。

杨淑华对陈嘉树而言,不仅仅是岳母,还是时刻为他着想的母亲。那两年她任劳任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陈嘉树都记在心里。

只不过划破了手指,陈嘉树心中暖流涌动,对覃乔说:“一点小伤,没事。”他想了想,语气肯定了些:“我觉得阿姨……还是关心——”

话说到一半,杨淑华回来了。她不仅拿来了创可贴,还有一小瓶碘伏和一根棉签。

碘伏放在桌上,盖子打开放一旁,杨淑华撕开棉签包装,蘸取碘伏,然后将陈嘉树按着伤口的那张染血的纸巾拿走,丢进垃圾桶。

整套流程有条不紊,充满耐心:“嘉树,手伸过来,先消消毒。”

陈嘉树依言伸出手。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替他消毒,黄色液体将伤口覆盖均匀。

消毒完毕,杨淑华撕开创可贴,贴在了他的指腹上,按压四周确保粘牢。

做完这一切,她将垃圾收拾好,才轻轻吁了口气,看了眼同样在看自己的女儿,回视目露感激的陈嘉树,温声道:“嘉树,我知道你是好心,想给乔乔弄吃的。可你现在眼睛不好,这刀子不长眼,这次是划了自己,下次万一不小心碰着乔乔,更不好是不是?”

陈嘉树瞳眸微闪了下,杨淑华随即转头对女儿说:“妈妈现在去接大姨他们……石榴就别吃了,趁眼下安静多睡会儿,待会儿大姨他们来了,你想睡都睡不着。”

杨淑华去沙发那儿拿了皮包,直接出门走了。

“乔乔……你睡会儿。”

陈嘉树弯腰收拾床头柜上的石榴,五指往内一拢,忘却了外壳已去,指腹挤出的红色汁液打湿、弄脏了他的白色袖子。

见他转身要走,覃乔急问:“你回去了吗?”

陈嘉树露出一丝很淡的笑:“被我捏坏了,我拿出去扔了。”

可覃乔分明看出他眼底的阴翳,他很介意杨淑华因他眼睛不好而把他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