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声打扰,在另一张长沙发上坐下,心情放松了不少,这才有余裕打量四周。
整座房子是一堂古色古香的内饰,两张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共同围拢着一张束腰平头条桌,角落里一张正方高脚摆架,其上一方嶙峋瘦透的云根太湖石。
拐角处一张三足高脚几,上面摆着青釉花觚瓶,瓶中斜出一支骨节遒劲的桃花枝。
入目所及皆是名器古董。
这是他的家。
他不止是那个初次见面便毫不见外地打趣人的叶裴修,更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叶先生。
从认识到现在,他几乎每次都在帮她。
要怎么还?怎么回报?
她缩在沙发一角,低头垂眼,不发一语。
叶裴修的心思全然没在书上。
小姑娘一声不吭缩在那儿,长发柔顺,眉眼低着,比平日里更显出几分柔美乖巧来。
“想什么呢?”
夏清晚抬起头,“……没什么。”
“你话比之前几次还少一些,是不是我得罪了你?”
叶裴修把书一撂,单臂搭着沙发背,闲闲地叠腿而坐。
夏清晚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直话直说,“……前几次不知道您是叶先生。”
叶裴修反应了一会儿。
怪不得今天一见他,就口口声声叶先生,一口一个“您”,还说他高高在上,夏奶奶家教严格,大概从没对她说起过这些闲言碎语,她机缘巧合知道了,当然会吓一跳。
“怕我了?”
“……有一点。”
何止是有一点,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立刻抱着自己的衣服逃开八丈远。
“不至于,我又不吃人。”
叶裴修说,“再者了,你认识我这几个月了,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端过架子摆过脸色?”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更可怕。
只有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面儿上才这般温和,让人琢磨不透。
这话说出来不好听,像是在骂会咬人的狗不叫,夏清晚就随便捡了句别的,“没有吗?刚才在胡同里,还让我识相一点。”
她本意是要松快气氛,没成想,话一出口,却像是寻衅。于是自己就先惴惴的。
叶裴修倒像是浑不在意,轻笑,“我不那么说,你还要在那儿站多久?非得弄得发烧不可。”
因为说错话,夏清晚脸上却真的发起烧来,脸蛋儿肉眼可见变得绯红,磕磕巴巴着补说,“我知道……知道您是好人……”
她抬眸看他一眼。
隔着条桌,斜对面沙发上的叶裴修一寸不错看着她。
白衣黑裤双腿交叠,双绉真丝白衬衫光泽柔和高级,很有不动声色之意。
两厢沉默之时,窗外突有一道焦雷炸开,接着是骨节四散一般的噼啪闪电,天都被映亮了一瞬。
雨势陡然猛烈,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雨点,斜侵入檐下,打在落地窗玻璃上。
夏清晚看了眼窗外,又看一眼叶裴修。
叶裴修这时候才说了一句,“那倒不见得。”
她已经收回了视线,没接触到他的眼神,只以为他是自谦。
叶裴修站起身,“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往客厅深处走廊里走,夏清晚只得起身跟上去。
来到书房。
另有一番幽静天地。
乌木长桌,背后一把太师椅,两面满墙通顶书架,黄花梨五足高脚香几上,铜制博山炉氲出淡淡的水沉香,月牙桌靠墙,其上横架着一把展开的山水图折扇。
气氛高雅静谧,当真有一股“碧纱窗下水沉烟”的韵味。
夏清晚被这陈设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