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高等大学,还需要中等大学,甚至是低等大学。人人都能受到教育,人人都能拥有知识,这样的国民才是建设国家最稳固的基石。”
如果能有那样一天……文薰忍不住用最美好的幻想去构建,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她不再迷茫,不再难过,因为她如今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制度的问题。
是这个社会发展得太快了,是这个社会还没找到能令所有人舒适生活的方式。
无论是贫富差距还是男女不平等,都属于社会问题,是封建统治社会下的糟粕,是需要全人类都得为之努力改变的弊端。不能将社会问题转变成阶级问题,因为社会的改变从来不是属于某一类人的事。制度不够完整,那就改善。人活在世上,总是奔着一个道理去的。
文薰在信的末尾如此批注:读书是从书中取得财富的过程,这种财富应该属于所有人。
将墨水吹干,文薰又将文章和批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满意地收到一边。
她已然平心静气。
歇了一会儿,她取出信件,再看。
这回霞章寄来的信有好几页纸。抛开他有感而发写出的“文章”,最后落单的便是他的“私话”。
“昭昭吾妻,见字如面。你的来信已然受到,在进行深刻思考后,已认真做出回复。不知可还满意?”
文薰点了点头,就像是在同莫霞章对话般,用肢体动作表示自己很满意。
“我却对你的来信不太满意。”
怎么不满意了?她轻蹙起眉。
“在我将来信看了好些遍时,我如何觉得那是朋友寄来的普通文字,而非妻子寄来的续命良汤呢?你不想我吗?不许你不想我,因为我天天在想你,夜里做梦还要多过一天,多想你一轮。”
文薰抿唇轻笑,她得承认,莫先生的肉麻言辞,她一直受用得很。
她轻声,不知道在向谁解释:“我第二轮给你寄的信里,就有让你好好吃饭呢。”
恰好,莫霞章信中的文字也如此回答她:“不过你不要发急,我大概知道那是你随手写来的信,你定然是十分想我的。如此,我便每天都写信予你好不好?”
文薰刚要在心里答应,又看到下一段:“不成,每日写信骚扰,邮差不嫌烦,你会先烦。”
她哪里会烦了?
“我也不想承诺可能会做不到的事。如此,便在想你的时候寄信与你好不好?”
那要是不想呢?
像是知道她会回复什么一般,莫霞章最后写下:“每天都在想你。”
到此为止,文薰注意到信的落款署名为:嘎吱嘎吱。
何为嘎吱嘎吱?
只有木偶活动起来才会嘎吱作响呢。
文薰将信纸捧到怀里,抬头为她的小木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颜。
相隔百里,他也有法子能让她轻松。
笑完,将信笺放在旁边,她开始提笔书写回信。
她没有去提及罗友群、或是江弈材的事。她写了家中二老尚好,写了二妈的近况,写了二哥二嫂已经回去政府工作,写了锦姝的变化,也写了自己做老师第一周的总结——在写下这部分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方式很好,能有效地在回忆和记录的过程中反思到教育工作中的不足。
小木偶说要天天给她寄信。或许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回复完这一封,下边还有另一封。
与上一篇来信中的缠绵不同,这封信里主要是充满生活气息的一些见闻。
他说他在第一周时便再一次跟着其他先生们,去给工厂里的工人们上夜课了。
“工人们的学习热情宛若一团火,烧得人滚烫。”
他又加了行小字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