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去还钗子(2 / 3)

可我咋听说人家秦既白是自愿的,亲自登的门!”

“自愿的?”方锦听得怔愣,嘴边一撅,“怕是那秦家汉子受不住搓磨,想寻个泼辣悍夫回去,好同他后娘打擂台!”

边上婆子吊着脸:“这事儿卫氏不点头,秦家大郎敢登裴家门?说不准是嫌大郎身子骨太弱,指使不动,卫氏想寻个新牲口,给家里拉磨呢!”

说啥话儿的都有,反正没一个人觉得秦既白是真心实意地想娶裴松。

村子里闹闹糟糟,裴松全然不知,他迎着日头,行过了漫长的土路,再拐两个弯就到了秦家。

这地界,并不多难找。

尤其在那个寒冷的秋冬之交,为送落水的小娃娃,他曾来过一趟。

只那回裴松离得远,没进门。

秦家打猎为生,靠山吃山,房舍便也建在山脚。

这一带算得上是猎户群居,手上有活计,比那些靠天吃饭的庄户要过得好上不少。

砖瓦垒的平整房舍一排连着一排,半人来高的围墙将院子划分得四四方方,有几户人家还打了水井,不用再挑着扁担去村头的老井里挑水。

裴松多瞧了两眼,心想着啥时候自家也能住上这样的屋子,再在后院里打一口深井,夏了在井里冰个甜瓜,冬了烧一锅热水泡脚,舒舒服服的。

正想着,虚掩的大门里一声惊雷,小娃娃的哭声窜天似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是个低沉粗嘎的男声,洪钟一般震得人心里一惊:“你也快及冠了,就不能让你娘省省心?!”

里头秦既白没出声,倒是卫夏莲那个宝贝儿子被吓得直嚎。

这一嚎不打紧,秦铁牛更是来气,提了烧火的棍子就打,棍包肉的声音接连闷响,秦既白却硬气,一声也不吭。

别人家的事儿,裴松不便掺和,可衣裳里的银钗子又滚铁似地烫人。

走或留间正踟蹰,就听“嘎吱”一声,隔壁的大门打开,一个着粗布襦裙的矮胖婆子走了出来。

阿婆姓邹,上了年纪,鬓边挂了白,却因着体胖,脸上皱纹并不明显。

她伸手刚想推门,转头的工夫瞄见了裴松,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七七八八猜到他是谁了。

邹阿婆叹出口浓浊的长气,将裴松往边上拽了拽:“你这是做啥来嘛,快家去。”

裴松活了二十余年,见多了冷眼和嘲讽,早已经习以为常,倒是这难得的善意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邹阿婆像是惯了同人絮叨,即便是并不相熟的裴松,也能拉过他的手熟络地拍上两下,她皱紧眉头,吐口满是埋怨:“你说说这一家子干的什么事!娃儿才十七,还没成亲就逼着分家!没房没地的是要让人去死啊!后娘这样便不说了,秦家老汉也不向着亲生子,真是造孽!”

裴松这才听明白,原来秦家肯点头让秦既白登门提亲,是催逼着他成亲后分家。

他心中怆然,却又莫名地松快下来,比起深情厚谊,彼此间带着些算计倒让他更易释怀。

正想着,隔着道门的院子里头不知道什么东西倒了摔了,噼里啪啦一通乱响。

刚弱下去的哭声又亮堂起来,紧接着妇人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哭哭哭,就知道哭!要不是供你念书,家里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难捱。”

“既白啊,你也可怜可怜我,我没旁的指望,就想家里日子能好过些!起早贪黑地操持,谁好心疼心疼我呀!”

“眼下肚子里还一个,要么我去死吧!我去死吧!给家里省份口粮!”

这泼悍刁横也是要道行的。

像裴松这种直来直去,一张嘴就能顺着喉管看到肚子里,最是次等。

而秦既白后娘这种揣着恶毒扮可怜的,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