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鸟正要达成共识,船上的定向广播突然滋滋一响,从头顶降临深沉的音调:
“白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白翎倏然被叫到,脊背过了电似的一抖,以巴普洛夫式的条件反射回道:
“您好,马上去。”
萨瓦:“……”
霍鸢:“…………”
怎么跟学生?被班主任点名一样。这关系,它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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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跑上楼,手放在书房的黄铜门把手上,动作?一滞,还是选择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锁自动打开,他探进一颗脑袋,脸上有不着?痕迹的忐忑:
“怎么了?突然叫我。”
“我们来谈谈你的方案。”郁沉坐在深木色的长桌后,窗外光线从一侧射过来,逆光给深邃的眼?窝洇开些许阴影。
“碰见困难,你应该即时向我寻求帮助,而不是胡乱拿主意。”
“胡乱?”白翎没?忍住嗤了声,推开门,散漫地走进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还要你手把手帮忙。这点小?事都要你帮忙,那我成什么了?”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嗯哼。”白翎压根不在意,拿起倒置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茶。呸,他吐吐舌头,好苦。
他看到旁边的纸包装,写着?功效:消火气,止干渴?
“大早上的喝这个干嘛?”
郁沉缓缓说:“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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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本想调戏一句,泄火你喝茶管什么用。可抬头一看,人鱼的唇线严肃地抿直,显然是有几分不愉。
郁沉半敛着?眸,尽量和缓地说:“我没?有拿你当?孩子。但?这件事可大可小?,先不论你擅自找其他alpha代?替我的事,只说接受访谈,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
白翎眉头一蹙,反问?:“慎重考虑,然后呢?”
“等待我和公关人员的处理。”
伊苏帕莱索退休已久,手下也是有公关处的。老帝国留下的经?验人员,把小?规模的谣言处理得圆滑顺畅,不留痕迹,应该不难。
反正星网没?有记忆,何况是这样的空穴来风,与其如?临大敌地费神应付,不如?放置冷处理。等过了月底,民众们忘得七七八八,再出来中肯地表明态度也不迟。
郁沉告诉他,既然走上这条路,站在公众面前,就不要太在乎类似的流言。
白翎呼吸微顿,声音紧了:“但?我总不能自欺欺人装作?没?看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这道理我都懂。让我退出团队,我也退了。难道我都不能代?表自己说两句话了吗?”
他情?绪无端有些激动。
没?错,他们船上这近千人是一个团体?,他们和土豆镇是合作?伙伴,白司令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自私,拖大家后腿。这些道理他都懂的。
他没?有那么难说话,前世?里他一手带出的革命军嗫嗫嚅嚅地跟他说:
“白司令,你的病好像很严重,是不是该休息一阵子了?”
他也爽快答应了。
暂退。是的,当?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只是暂时退居幕后,很快您又能回来了。
可他这一退,就再也没?能回去过。
白司令把舰队的指挥舱当?家。他在那个20平方的小?房间里挥霍了15年青春,椅子上的坐垫烂了一个又一个,操作?台上的漆被他的袖口磨得殆尽。
他在医院的那一个月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等稍微稳定下来,在一个有风的凉夜,他从医院偷跑出来,骑着?悬浮摩托跨越茫茫戈壁,手上的留置针戳穿了静脉,车停在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