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能比凶猛占有自己的雌性,更能燃烧肾上腺素。
白翎曾经听过这段凶野的历史。
那时候他还小,灰毛绒鸟团子一只,既坏又贪吃。
他贪图免费的手指饼干,加入了幼鸟童子军,每个周末都要去博物馆义务打扫卫生。
坏坏的小毛团会溜进?茶水间,像溜进?教?室的猫。幼鸟从监控下滑过去的姿势,估计连雕鸮小朋友看了都要惊一声,“好?滑头。”
员工茶水间有饼干,摊开放在盒子里,散装的,抓两把满满揣进?兜里,就可以?高高兴兴去楼上看画。
有那么一副画,引导员从不许小孩子进?去看。
据说是太过“不可描述”。
可引导员的眼?睛哪看得住游隼幼鸟,恐怕只有全国最强大的老皇帝监视系统,能把幼鸟溜边的小动作抓现行。
幼鸟成功进?入展厅,混在队伍里,听到讲解员说,那副神?秘的画叫《阿斯芙海的人鱼》,画的是雌雄交尾的场景。
讲解员脖子上挂着小话筒:“有趣的是,雄性人鱼给雌性喂饭,但自己会空着肚子。”
雄性们笃信,一定程度的饥饿对任何生物都是有利的。
饥饿能使他们保持危机感,让他们维持野性。一般情况下,他们会饿着肚子,吹响侵略的号角,把饱餐一顿变得餍足而柔顺的雌性,困在礁石缝隙里,完完全全打开那条尾巴,强迫雌性彻底交出?身体?的掌控权。
“什么?你问我雄性会不会途中饿晕过去?”
讲解员笑着说:“拜托,那群人鱼一尾巴能甩翻一艘维京战船。别?说饿肚子,就是鱼腹破了个大洞,依旧猛健得要命,能把雌性压得哭出?声。”
有人说:“是不是残血加狂暴值那种?”
讲解员讳莫如深地说:“差不多?。总之特别?狠。”
他说,狠得你想?象不到。
访客们说:“那你说清楚一点嘛,让我们想?象一下。”
讲解员错开身,让大家看清深蓝色油画里那一抹柔白,那显然是一只受困的雌性。雌性仿佛掉进?海里的鸟,羽毛全湿,拼命挥舞翅膀想?爬上礁石,却?被愈演愈烈的寒风毫不留情地拽下了深海。
好?残忍。
众人感叹摇头,又不约而同流露些许暧昧表情。
“你们再?看这条蓝尾巴人鱼,他尾巴很大,这是雄性的特征。从我有限的知识来推测,他应该是族群头领,受了严重的伤,鲜血顺着伤口?蜿蜒流下鳞片。”
但这一点也不耽误雄性的强大。
他在饥饿和伤痛中绷起肌肉,神?经系统高度活跃,爆发出?更凶更狠的力?量。在那副色调昏昧的画里,雄性手臂青筋如枝蔓般隆起,鱼尾巴啪啪砸在潮湿的礁石壁,几乎能把石头拍出?裂缝。
仿佛海啸凶涨,惊涛骇浪。
那令人惊颤的声音,将极大得刺激雌性的感官,激起的酥麻从大脑皮层一路飙到尾椎骨,引发一系列腥而甜的生物反应……
比如,受孕。
又比如,催熟甜蜜年?轻的小雌性。
当时的幼鸟听得一知半解,皱着小眉头,垫起脚尖,想?隔着玻璃罩摸摸雄性人鱼隆起的背肌。
这里会不会长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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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小鸟?”讲解员一回头,惊讶地喊。
幼鸟一溜烟跑出?去,手指饼干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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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想?起那段糜艳的野史时,已经迟了。
他呆呆望着天花板,心头只有一道念头。怪不得这老混蛋上次温文尔雅地问他,需不需要前?奏。
原来雄性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