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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方恩泰的身子更是虚弱不堪,当夜回去后便就高热昏迷不醒,方世瑜连下几味猛药却仍不见起色。

昏迷了有近十日,在一日午后,方恩泰突然就醒来,精气神较之前也有明显好转。

他醒来第一句,便是问小厮汪朝熙如今何在。小厮不敢瞒,直接回道:“太夫人而今关在牢狱中,因着她情绪不稳,府衙说会等她病好,再行审问。”

到底与她也有多年感情在,方恩泰惋惜她的遭遇,无奈叹了一口气。他旋即又命小厮推他去了沁竹斋,才过去十日,沁竹斋院内就已经铺满了落叶,看着这满院破败,方恩泰又回忆起自己年轻时驰骋战场的种种,不禁感概一句,岁月不待人。

蔺相廷、方世瑜、方骏豪几人得了消息,纷纷赶过来探望。方恩泰淡淡一笑,却只唤了方世瑜进斋,两人又在里谈了好久好久的话,直至方世瑜一声哭泣声传出,旋即响彻整个方府。

方恩泰病故的消息当日便传遍齐州城。

此番出京行程耽搁了太久,典狱司还有好些事等着沈朗潍审阅,实在不宜再拖。但顾颜却不放心方世瑜,亦为了外公与方恩泰的情谊,故她决定留下,等着出殡后再回盛京。

沈朗潍虽然不想与顾颜分别,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未免义父起疑,谢优然也不好再留,他顾及顾颜安全,则命何潋留下照看,他自己在拜祭方恩泰后,就连同谢优然一起日夜不停的赶路。

转眼七日过,方恩泰的身后事也差不多完。因着方世瑜这七日都不曾好好歇息,顾颜担心他撑不住,就又多留了五日,待他身体将养好,几人才出发返程。

蔺相廷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他同方世瑜先坐一辆马车,顾颜主仆三人坐另一辆。待走到盛京与陇南的交叉口时,他却没有任何停留,反而继续跟着顾颜的马车一起往盛京方向去。

顾颜不解,遂掀起帷幔让车夫停下马车。

见此,蔺相廷亦令车夫停下,不久,他人便出来,紧步来到顾颜马车前。

“顾特使可是赶路累了?”

顾颜也下马车:“陇南事务繁忙,顾颜不敢劳殿下再送,况且有何潋在旁,殿下可以放心的。”

蔺相廷笑一声:“原是顾特使要赶人了。”

“啊……”

顾颜怔愣了一下,不想蔺相廷又接着笑:“哈哈,顾特使不必紧张,本宫不过与你玩笑。就在几日前,父王便派人传信,待外祖身后事毕,就要我回盛京述职。”

竟是提前了?!顾颜还有印象,上一世圣上是于明年中元节后才召蔺相廷回京。他回盛京后便去了沈府见沈朗潍,顾颜也是在那日第一次见他。

她很是不解,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差漏,从而导致了进程提前。

“顾特使不想我回盛京?”蔺相廷见顾颜神色沉沉,不禁玩笑逗她。

顾颜回过神来,旋即莞尔一笑:“殿下哪里的话,能有殿下一路相随,是顾颜的福气。”

天快黑,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回了马车,他们还要赶路去往下个驿馆,否则等天大黑,就该露宿荒野外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们终于赶在入冬前回到了盛京。

才进恢宏的城门,顾颜便等不及撩开车帘,将头探出窗外看。

离开时还是绿树浓荫,而今街道上却只剩光秃秃的枝干,连片黄叶都不见。

蔺相廷还要赶去宫中见圣上,他们就在城门处分别了。

自从方恩泰去世,方世瑜一路都郁郁寡欢,看着都憔悴。一个乐观开朗的人突然变得不爱开口说话,顾颜着实是不放心,便请了何潋先送他回家,再替他与典狱司多请几日假。

她这边还有刘宇、郑文陪同,此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