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看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言,捕快的颈部刚好与绳子垂下的位置相同。

“你身长多少?”沈朗潍忙问捕快。

捕快先是一愣,然后答道:“卑职身高约为五尺二寸。”

“死者的身长与你相差无几。”沈朗潍接着指挥他下梯,然后示意他站上凳。

捕快茫然不解的听从指挥,当他站上凳的那一刻,顾颜瞬间就明白沈朗潍意欲何为了。

捕快的颈部位置与垂下的麻绳,足足差出了半头的距离。

高度明显不够,方骏琛绝非是自尽!

沈朗潍接着命捕快取绳,他则带着顾颜去找方骏琛的小厮询问。

这会那小厮的情绪也差不多稳定,正有捕快在问他情况。

捕快见沈朗潍过来,连忙退到一旁,将刚记录的卷册奉上。

沈朗潍翻看卷册,即道:“钟良昨夜来过?”

小厮垂着头,声音还有抖:“昨夜老爷喝多了酒,是钟先生送回来的。”

沈朗潍又问:“他何时来,又是何时离开?”

小厮想了想:“他们是亥时一刻来,钟先生帮着一起

扶老爷歇下,差不多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离开。”

沈朗潍沉眉:“昨夜可还有别人来访?”

小厮:“小的见老爷都睡下,便也回了屋歇息,至于还有没有人来,小的真的没有听见动静。”

沈朗潍看了小厮一眼,便观察起院内环境来,院墙低矮,又无遮挡物阻拦,只稍有些功夫的即可轻松翻墙过来。

“这院里其他人呢,他们也没听见动静?”

“老爷不喜人多,这院里总共就三个下人。昨夜我们是一齐歇下的,他们也不曾听到动静。”小厮一边说着,眼泪还不停往下落:“早知道老爷会想不开,我们就晚一些歇下,不睡那么早了。”

沈朗潍眉头轻皱:“你们昨夜睡得算早?”

小厮擦了擦泪:“若在平时,我们兄弟几个躺在榻上都会胡闹几句找找乐子,昨夜许是累着了,才躺下不久,就一个个犯困,于是便早早睡下。”

沈朗潍沉默了几秒,旋即唤来何潋:“你去他们房中仔细搜查,看有无用过迷药的痕迹。”

何潋作揖领命,跟着小厮一起去房中搜查。

“阿颜,看来凶手布置的这盘旗,着实不浅。”沈朗潍无奈哼笑了一声。他一直都在思考,为何凶手要借方瑶之手毁掉方骏琛的名声,原是在这里等着了。

一人为虚,万人为实,谣言足以杀人!方骏琛不堪百姓舆论指责,又因心中愧疚,故了此残生。

符天成,合情理,凶手真真是好谋略!

“骏琛,你为何要如此想不开,抛下为娘而去啊!”

耳边突然传来女子的哭诉声,沈朗潍、顾颜寻声望去,汪朝熙正哭着从屋里出来,有两名侍婢搀扶左右,她才不至昏倒。

方世瑜是跟在她身后,满脸的落寞。

汪朝熙见沈朗潍、顾颜站在院里,忙挣脱侍婢搀扶,跑着来到两人身边,伤心哭诉道:“骏琛他生性乐观,绝非会自寻短见,还求二位做主,一定要还骏琛一个真相。”

她说着就要跪下,还是顾颜手快,连忙将人扶起:“还请太夫人节哀,骏琛公子若真是被人谋害,典狱司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春茵这时也跟着另一名侍婢过来,顾颜放开汪朝熙的手,交由春茵搀扶:“好生送你家夫人回去歇息。”

春茵欠了欠身:“奴婢遵命。”

汪朝熙又摸了摸泪,便在侍婢的搀扶下离开了。待她们离开后,方世瑜上前一步:“统领、阿颜,近日来府里事多,我也顾不得问,恳请你们告诉我实话,府里发生的这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