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叫吃不上福气的人气得干着急。

“已经分手了,就在上周。”陈深晃了晃酒杯里的暖黄色液体,道:“借酒消愁,俗气,但有用,起码喝完酒以后回家能倒头就睡,不会自己胡思乱想到失眠。”

“喝完酒能睡得香,那么适当喝点是好事。”裴忻劝慰道,“但不能多饮,酒多伤身。”

陈深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下缓缓捋动,闻言指腹停驻在杯沿口,轻敲了几下,侧过头朝裴忻看去,璨然一笑:

“你,不喜欢酒吗?”

方才叙到动情处,他的眼尾拉出一抹酡红,眸中也有水润的姿色,他的肌肤在灯光下白腻极了,好似软软的,韧韧的,教人忍不住上手摸过去,留一手的活色生香。

你,不喜欢我吗?

天知道裴忻听成了什么,裴忻的脑子里已炸成了烟花浆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浆糊理顺了从脑壳里倒出来,把“我”字万般不舍地还原成了“酒”字。

“我喜欢,我……”裴忻心道,只喝了一口巴赛洛,他怎么就醉了,连说话都不顺畅了,“我挺能喝的,只是你看上去不像能喝的那类人。”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太爱喝酒。”陈深道,“今晚的酒够我回家倒头睡了,谢谢你请的这杯酒,下次有机会,我也请你。”

裴忻自然是期待有下一回的,面上仍摆手客气道:“不用特意请回来,一杯酒而已。”

“不止是一杯酒,你还听我倒了一通情绪垃圾,朋友都未必能做到这样。”

裴忻开口欲言,陈深却打了个轻轻的哈欠,站起身来。

陈深冲裴忻略一点头,道:“我走了,再会,裴律师。”

裴忻只好咽下想要说的话,看着陈深离开了清吧,门口的铃铛在大门的推拉间发出清脆的响动。

在铃铛的余响里,裴忻独自发了会儿呆,忽然拍大腿喊出了声来。

糟了,他还没向陈深要联系方式!

吧台顶灯从深红和白光相间再次变幻成了昏暗的深蓝色,裴忻猛地转身看向吧台上陈深留下的酒杯,酒杯下面并没有老土地压着一张写了一串号码的纸条。

也许是他故意没有给联系方式,裴忻心里像是空下来了一块。

只有杯沿上残留的唇纹,和杯壁外的一滴酒渍,昭显着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陈深。

耳东陈,深渊的深。

钓系美人的钟情游戏(2)

律所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裴忻在八点二十从家里出发,开车只需要八到十分钟抵达律所紧挨着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步行去街道对面的咖啡馆解决早餐。

比起隔壁忙得热火朝天的星巴克,这家名字晦涩的咖啡店价格贵了不止一倍,人流量也少很多,裴忻看中的正是这一点,他不喜欢拥挤的环境。

去那家清吧也是同样的道理,他没觉得价格和质量有必然的关系,这家咖啡馆的现磨咖啡也不一定比隔壁星巴克好喝,只不过他愿意为安逸的环境买单。

跟往常一样,裴忻在服务台点了一杯现磨美式和搭配松露酱的培根蛋卷,而后转身朝座椅区步去,这家咖啡馆不需要自取,服务生会端盘送上桌子。

他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可以边喝咖啡边观赏市中心清晨的街景,可这一次,他惯常坐的靠窗位置正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桌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和一块柠檬蛋糕,他低着头看书,头顶的发色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浅棕的光泽,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棕黄的书页间缓缓抬起。

他向后翻了一页,视线仍落在书页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把咖啡杯搁回小巧精致的金边托盘上时,清脆的响声就像昨晚清吧门口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