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隋突然觉得很好笑,这话明明是该他来问的,这种被抢了台词的荒诞感令他扯了扯嘴角,但下一秒他的另一边脸挨了与先前如法炮制的一拳。

“看样子像是客人。”另一人出声提醒道,而询问的人俨然是这栋屋子的公子哥对此没有多余的反应,作为封隋的同辈人,他看封隋的眼神和看其他货物没什么两样,而他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格。

“是我该礼让三分的那种客人吗?”公子哥好整以暇地问。

“不,不,显然不是,如果是,那我肯定认识。”那个人恭谨地回答。

“那不就得了。”

“你们……是什么人?!”

公子哥松开了对封隋下巴的钳制,对封隋这个凶狠而愤怒的询问表露出兴致缺缺,他转身走进房间的里边,身后的一排人自觉地让开了道。

令封隋瞳孔瞬间紧缩的是,他在那些人身后看到了一个躺在地板上的人。

一个浑身布满伤痕和鲜血的青年,身体几乎一丝未挂,脸埋在凌乱汗湿的黑发下,浅黑色的水珠顺着发缕滴落,在被公子哥对着最柔软的肚子踹了一脚后,这个青年人的斑驳指关节才轻微曲动了一下。

“多长时间了,这婊子怎么还没醒?”公子哥随意踢散旁边的空针筒,用皮鞋尖头在昏迷的青年人胳膊的伤口上碾了又碾。

“……等等。”封隋脱口而出,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那个遍体鳞伤的青年人,嘴唇颤得厉害:“他是谁,他是谁,地上的是谁,是谁?”

“有意思,难不成你认识这婊子。”公子哥的嘴巴弯起一个与年龄很相符的促狭的笑,像是终于在某件事上和陌生人找到了共鸣似的:“你也操过他?”

说话间,公子哥揪起这个人的头发,让那张脸在灯光下毫无保留。

答案盖棺定论。

“迟朔……”封隋叫出了那个名字,这一刻他的大脑像是突兀地宕机了,甚至忘记地去挣脱肩膀上的束缚。1①0⑶㈦⑨⒍8②1更多

在听见了这个名字后,那双紧闭的双眼才在被扯住头皮的痛楚里缓缓睁开。

对上了封隋的灼灼目光后,迟朔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情绪的震荡,仿佛看到的是加了一个客人,或者一样可有可无的物件。

比起哭喊与求救,那样古井般的死寂,反而如同尖利的长锥,更深入地刺痛了封隋的心脏。

那样的眼神,迟朔不相信他是来找他的。

迟朔不相信他是来救他的!

“我来了,小迟,我来找你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迟朔,迟……”封隋夹杂着哭腔的急迫声音突然被周围爆发出的笑声打断了。

“我操,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孩迷路了,结果是个傻逼。”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救?”公子哥也笑了一阵,抬起食指在空中随意一挥,“先把这傻逼揍一顿,醒醒他的脑子。”

……

公子哥揪住一个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只是这次他手里的人换成了封隋,鼻青脸肿,落魄得前所未有。

“这么说,你是来找这婊子的?”

封隋的左眼被打肿了,只能睁开一条缝,另一只眼狠狠地瞪向这个顽劣又凶残的同龄人,“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虽然极其不情愿,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搬出他爸来当救兵了。

“哇哟,我好怕呀,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你爸是谁,你爸是谁?”公子哥语调故作戏剧性地问。

“我姓封,封青良的封。”这句话几乎是嚼碎了从嘴里吐出来的,“你要是识相,就放了我,还有他。”

“啊,这样啊……”公子哥摸了摸下巴:“你妈是不是叫心飞扬,风清凉心飞扬,你当我没看过这广告呢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