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人……”

“是专门培育的可食用人,体内朊病毒含量不足以使客人产生不适。”引导员继续解释道:“不过这里并不全是肉人,有部分食客不喜欢肉人,他们喜欢像拼河豚那样拼非肉人,被送到这里的非肉人属于F级。”

“什么级?”

“哦,抱歉,忘记和您说明了,级别只针对货物,不针对像您这样尊贵的客人们。”

“不……”封隋呆呆地望着这间屋子里的场景,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你们疯了,你们真的疯了……”

他看到某个长桌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左腿的肉被剥得只剩下大骨架,那个小男孩侧着头,平静无波地凝望向他。

再也无法忍受被这样注视着,他冲过去推开长桌前围着的人们,“滚滚开你们在吃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犯罪!!”

部分人一脸莫名其妙地端着盘子走开了,剩下的人更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封隋颤抖着手去抚摸桌上那个男孩的脸,才发现这个男孩已经死了,睁大的眼睛不过是因为没有人替他阖上。

他尝试了很多次想替这个男孩阖上眼睛,可每一次尝试都失败了,这双浅褐色的眼睛像镶嵌在脸上的徽章,僵硬苍白的侧脖有一串数字标识,代表着肉人的货物编号。

“可以给我喝口汤吗,我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有女孩清澈的如同天使吻过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封隋愣愣地转身,看到他身后的圆桌上,一个穿着白纱裙戴着白羽翅膀的女孩坐在煮沸的大锅边缘,询问桌边的食客。

有一个食客盛了一口肉汤,贴心地吹了几下,才喂给那个女孩。

视线下移,那个女孩的下半身,一条腿正在锅里煮着。

这一次,封隋直接呕吐了出来,撑着盛放着男孩尸体的桌子边缘,俯下身体,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内府都吐出来。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慰到你。”引导员扶住他,笑着说:“那个肉人被注射了特定的药物,几乎不会感受到下半身。”

被狠狠地推开后,引导员丝毫未见愠色,依然是一副得体礼貌的笑容,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踉跄地朝对面的大门奔去,轻轻擦拭掉裙摆上沾到的油沫子,施施然跟随在其后。

这一扇门后又是另一副场景。

与嘉莉号第一晚相似的宴会大厅,充斥着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女士们有的穿着简洁的裙式西装,也有的拖着过长的裙摆或过高的肩膀装饰,男士们的西装也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面料斑斓地在巨型水晶吊灯下铺展开来。

封隋甚至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昨晚和他一道用餐的人笑着走过来和他打招呼,紧接着被他抓住了手臂。

顾不得有没有把这个人抓疼,封隋用另一只手指向门的位置,手臂哆嗦得像被人用开水浇过,声音也紧张得不像话:“那边,那边,你们隔壁,就在你们隔壁,那些人在吃人,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隔壁在吃人吗?隔壁在吃人!!”

“什……什么?”那个人皱起眉,仿佛没听懂封隋的意思,他与身边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也耸耸肩,肩膀上手工缝制的孔雀绣线反射出华美的灯光。

“吃人,吃人把人,就是你们,我们,和我们一样的人,当作食物吃!”经受了方才骇人血腥场景的巨大打击后,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终于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惶然不安,哪怕已经知道了嘉莉号的黑暗事实,他也从未想到过这艘船上的罪恶回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已然慌张到几近口不择言了。

“很抱歉,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封少爷。”那个人挣开了封隋的手,端着红酒杯走远了。

“我操,操”脏话破口而出,既然没办法向这个人解释,那总有一个人会听他的